她心底里的想法是,过几天就是七夕节了,往年七夕她们都是一起过的,今年,她想要趁着这个节日给予她的渴望与勇气,破釜沉舟向萧菀青表白了。
萧菀青看起来渐好的状态,也给了她几分底气。她大概估测着,即便萧菀青一时半会不能接受她,应该也不至於像前几年那样,做不成情人就连朋友都不肯做了。她有耐心等到萧菀青接受她,况且,表露心意后,她就不必被束手束脚,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她了。
萧菀青没有多想,沉吟了一下就轻快地答应了她:“好。”正好,她也借着这个机会告诉温桐吧。
琢磨了一下,萧菀青又告诉温桐:“周沁姐知道你回来了,也想请我们一起吃饭。”周沁请她们吃饭应该会在她向温桐坦白以后。不论如何,她有信心温桐不至於会直接把事情捅到周沁那里,到时候温桐愿不愿意一起吃饭或者一起吃饭的态度,间接就能够表明她对自己和林羡交往的态度。
温桐也一点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她想着的是,到时候就算表白被拒绝了,周沁坐庄请客,萧菀青多少还是会给面子一起去的,她顺理成章也可以和萧菀青不尴尬地再见面了。
各怀心思的两个人说完了这个话题之后,心情都轻松了一点。萧菀青问起了温桐新工作的事情,奇怪她之前不是拒绝了时星的邀请,怎么后来又改变了主意,温桐从客观方面与萧菀青分析了一下新公司的前景,最后,补充了一个主观的重要理由:“是时惊澜打动了我。我虽然不喜欢她总是一副胸有成竹、波澜不惊、自以为是的模样,但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个优秀的领导者和企业家。她对这个新公司是有野望的,她规划出的蓝图打动了我。而且,她许诺了我信潮不能给我的自由和公平。”
温桐平生最不愿意接近的就是时惊澜这样看起来无害的笑面虎——美丽是她用来让人放松警惕的陷阱,时惊澜非常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但抛开她的个人偏见来说,时惊澜当真算是业界里难得的能靠脸吃饭但却靠实力说话的能人了。
萧菀青见温桐说起时惊澜时少见的欣赏神色,不禁想起了当时在她家里看见的那个刻着“时”字的打火机,难得起了些八卦的心思。她旁敲侧击道:“你在长泽市,时董在岸江,她私底下特意亲自联系的你吗?”一般来说,这种事都是猎头公司负责的,时惊澜亲自出动的吗?
温桐想到在长泽市遇见时惊澜的几次不愉快的事,自嘲道:“我哪有那么大的面子,是孽缘吧。我在长泽市的业务和她有点关系,我负责倒霉,她负责出风头。她看笑话的同时顺便漫不经心地挖了一下墙角,我没忍住,被成功松土了。”
萧菀青被她的语气逗笑了,一边笑一边调侃她:“孽缘也是缘分呀。”
温桐轻笑了一声,没有在意。
七夕前,杂志社晨会结束后,社长忽然拨了内线电话,让萧菀青去办公室找他。
进到办公室里,社长就笑意满怀地招呼她道:“小萧,坐。”
杂志社上面高层换了决策者,所以先前决定按下不做的分社又重新提到了日程上,虽然还没有正式下达消息,但他已经收到了口头通知了。
他一贯是看好萧菀青的,但奈何一个萝卜一个坑,总社职位饱和,萧菀青先前又不愿意挪窝,导致他一边总担心着萧菀青不满现状跳槽,一边又可惜着大材小用了。现下,难得萧菀青愿意调动,兼之又有机会,他第一时间就通知了萧菀青,好让她早些准备材料。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听到这个消息时,萧菀青脸上,没有他预料中地高兴神色,反而,一贯沉稳平和的脸上意外地显露出了些茫然无措。
如果,如果这个消息早几个月来的,她一定会二话不说就收拾东西远赴他地。可现在,萧菀青咬着唇,攥紧了拳头,应不出那一句“好”了。
尽管,也许趁着现在抽身还不晚,也许,现在抽身还有可能把对彼此,或者说,把对她自己的伤害降到最低。
可她脑海里满是林羡明媚的笑脸,耳边仿佛还在回荡着女孩甜腻的嗓音,唇齿间,好似还留有着女孩留下的甜蜜。
叫她,如何舍得伤她,如何割舍得下?
萧菀青沉默了半晌,抬起头,对着对她寄予厚望的社长歉然道:“社长,我不能去了。”
社长一愣,沉声道:“虽说推冲了一段时间,但还是先前那个项目,大体上还是按照之前的计划走,资金和资源甚至比之前的更优厚,你不必有后顾之忧。”
萧菀青抿了一下唇,低声解释道:“这我当然相信您,是我自己的私人原因,要辜负您的厚爱了。”
社长眸色凝重,内敛道:“不然你也不必急着回绝,还有一段时间,你多了解一些,再考虑一下。”
萧菀青知道社长只当自己是对条件有顾虑而起的推脱之心。她无奈地笑了一下,摇了摇头,给出了能让人信服的具体理由。
“社长,我……爱人在这里,我不方便。”她眼神里,是不自觉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