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平稳又快速地驶过一个广场,时惊澜忽然蹙了蹙眉头,沉声吩咐道:“退回去。”
“啊?”司机轻踩刹车,愣了一下。
“前面那个广场。”时惊澜言简意赅。
萧菀青走后,温桐顾自坐着,不知道又喝了多久,喝了多少。等起身要回去时,天旋地转,她才知道,她大概是喝醉了。她其实不爱喝酒,一个人的时候,更鲜少在外喝成这样。今天,是大意了。
她飞快地奔往洗手间,狠狠地吐了许久,才艰难地漱了口,晃晃悠悠地出去了。她掏出电话,想要叫代驾,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外面夜已经深了,广场上几乎没有走动的行人了,只余下马路上呼啸而过的车辆。她靠在一根路灯杆上,借力站稳站直了身子,迷迷蒙蒙地盯着路面,想要拦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还没拦到,一辆私家车却稳稳地在她面前听了下来。车窗降下,一个抽着烟的中年男人油腻腻地朝着她招呼:“美女,搭车吗?”
烟味顺着风吹到了温桐身前,没由来地,温桐胸间一阵恶心,捂住嘴就想吐。
男人好像发现了什么,瞬间眼神就开始发亮。他顾自下了车,丢下了烟头,踩了一脚,伸手就去拉温桐的手腕:“美女喝醉了啊,我送你回去吧,你看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多危险。”
温桐眉头紧锁,用力就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因着醉酒而使不出力气。她脑子依旧很沉,但思绪却在一瞬间因惊吓而清醒了过来。她顺势靠近了一点男人,下一秒,趁着他使出浑身最后的力气,对着男人最脆弱的地方,抬起腿就是狠狠一顶,而后,在男人吃痛弯下腰捂着的时候,撒开了腿,歪歪扭扭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去了。
一路跑,她一路往后看提防男人开车追了上来,一边焦急地打量着路上有没有出租车驶过。
刚跑没几步,从她后方开始有车声响起,车灯,打在她的身上。
温桐心里咯噔一声,以为是那个男人开车追上了。
她下意识地回过头看向后方,就看见,明晃晃的车灯照耀下,车子慢慢地停靠在了她身边。车窗里,一个有着乌黑秀丽长卷发,穿着白色v领荷叶边真丝衬衫的漂亮女人,淡声吩咐她道:“上车。”
“是你啊。”温桐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她遥遥地看了一眼仿佛还站在原地死盯着这边的猥琐男人,没有犹豫,踩着绵软的步子,绕过车身,上了时惊澜的豪车。
“地址。”时惊澜闻到了温桐身上的酒气,不动声色地往窗边坐了一点。
温桐疲惫地安心地靠在车座上,报了地址,真心实意地道了声谢谢,而后再没有精力与时惊澜这个上司客套了。她头又开始疼了,车子开得过於平稳舒适,温桐有些昏昏欲睡。
“温经理明天还上班吗?”时惊澜冷不丁发声问她。工作日大半夜地喝成这样,她有理由怀疑温桐明天是否还能够有精神做好工作。
温桐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了。时惊澜久久未听到回复,不悦地侧头看她,才发现,温桐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睡着了。
女人一贯深邃锐利的眉眼,睡着的时候,倒是奇异地柔和了下来。鼻子非常挺翘,五官深刻,像是混血。
时惊澜打量半晌,转开了眼,闭目养神。片刻后,她睁开眼,伸手把自己腿上的毛毯,扔到了温桐身上。
车子一路驶到了温桐所报的小区门口,温桐还在沉沉睡着。时惊澜毫不怜香惜玉地伸手推醒了温桐,声音平和道:“温经理,到了。”
温桐睡意朦胧,摸了一下额头,一边开车门一边迷迷蒙蒙地道谢:“好,谢谢时董。”语气难得有些柔软。
可下一秒,她摸了摸座位,忽然惊讶道:“我卡和钥匙呢?!”
时惊澜眉头一沉。
“在我车里……”温桐扶着额头想起来了,她一贯习惯把钥匙和业主卡一起在上车的时候丢在车里,方便进门的时候递给门卫。
时惊澜也有些累了,和醉酒的人计较什么?她轻轻地吐了一口气,耐心询问她:“回不去了吗?”
温桐揉了一下额头,带着些迷蒙的眼眸透露着些尴尬:“时董方便送我去附近的酒店吗?”
时惊澜蹙眉盯着她看了一会,问她:“介意去我家吗?”她有些受不了身上的烟味和酒味了,这一片她不熟,不想再折腾着绕路了。
温桐迷醉的眼眸凝视着她,半晌,回她道:“好。”
回到时惊澜独自居住的复式套房,她给温桐指了客房与浴室,说了客房衣柜里什么都有可以自取,就径直去了自己房间洗漱了。
温桐酒劲上头,又困又累,头疼欲裂,洗澡洗着洗着想起萧菀青,更是突然抑制不住,哭得一塌糊涂。
时惊澜收拾好了自己,洗去一身困倦,才有了心思,端了一杯蜂蜜水给温桐送去。
客房里,只看着床单一盏昏暗的灯,温桐系着白色的睡袍,捂着眼睛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时惊澜敲了敲门,把蜂蜜水放置於她的床头,淡淡道:“喝一点醒酒。”说罢,她转身就要走。
猝不及防,温桐忽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时惊澜转头奇怪地看她。
温桐单手撑在床上,半坐起身子,伸手扣住了时惊澜睡袍的系带,一个用力,时惊澜就受惯性影响,跌在了她怀中。
温桐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撩开了时惊澜一半的睡袍,露出了圆润的香肩,低低哑哑地凝视着她,问:“做吗?”岸江市业内传闻早说,时惊澜男女不忌,伴侣无数。
她想做一个了断,让自己真正死心了。
时惊澜眼眸沉静地与她对视,蹙眉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温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眉头一挑,贴近了时惊澜的耳朵,轻轻地舔了一下,说道:“你不是说过,我很合你眼缘吗?”在长泽市多次碰见后,时惊澜习惯性挖墙脚时,温桐嘲讽过她耐性好,时惊澜说过,可能是温总监特别合眼缘。
她一路顺着小巧圆润的耳垂吻到时惊澜柔软的红唇上,时惊澜轻喘着,没有迎合她,却也没有推开她。
温桐只当她是默许了。轻巧地一个翻身,她就把时惊澜压下了。
睡袍洒落於地,窗外月影朦胧,风吹树摇。
许久后。
“唔……你出去!”时惊澜浑身一抖,拧着细眉,推着温桐的肩膀,吃痛低吟道。
三十几岁的人了,难道是菜鸟吗?时惊澜疼得抽气,开始后悔自己色迷心窍上了贼船。
偏生温桐一点觉悟都没有,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依依不舍,大开大合。
时惊澜痛极,伸手拉住了温桐还在做坏的手,抬起有些颤抖的长腿,气恼地一脚就把温桐踹下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悄悄心疼一下时董。
萧阿姨看看林羡,恩,没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