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园是被渴醒的,她手刚抬起脑门宛如利刃穿过,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又跌枕头上,房间里只亮一盏小台灯,灯光暗黄,四周是不熟悉的摆设,景园一愣,很多画面犹如碎片挤进她脑海里,头更疼了。
昨晚她好像喝多了,然后呢?然后顾可馨亲她了,再然后呢?景园只想起一些模糊的记忆,剧烈的头疼让她没办法好好回忆,只得干瘪瘪躺床上,如一条不小心上岸的鱼,正在喘息。
顾可馨呢?
景园下意识看向枕头边,随后她抿唇,怎么会下意识觉得顾可馨和自己睡在一起,她——她这么饥渴的吗?
还好不在,景园松口气,她目光环视一周,昏暗的灯光下,房间照的并不明亮,窗台边一切都影影绰绰,景园坐起身,刚想开灯,手碰到冰凉的杯子,她转头,看到台灯旁边放一个黑色的杯子,好像是保温杯,保温杯旁边还有一张便签,是顾可馨的字,苍劲有力:“是温水。”
景园心尖一甜,她抿唇笑,打开杯子,热气烘脸,景园抿口温水,很解渴,她喝了半杯后才放下,窗外劈里啪啦,好像是下雨了,景园赤脚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雨帘密集,水花落窗沿边,溅起一朵朵白花,景园静心看几秒,觉得自己头没那么疼了。
房间里有淡淡香味,和顾可馨身上的味道一致,景园就窗帘的光看向房间,布置简单,一张床,两床头柜,衣柜,还有一张桌子,约莫是书桌,上面还摊开几页宣纸,景园走过去,看到宣纸上写了很多字,应该是顾可馨用来临摹的,字太小,光黯淡,她看不清楚临摹的是什么,有点像清心咒,她大学时临摹过。
顾可馨的字一如既往的好看,笔尖坚韧有力,临摹出来像是艺术品,景园多看几眼,房间并不大,一眼看到头,还有个室内卫生间,她进去,里面有新的毛巾和牙刷牙膏,摆的整整齐齐,很显然是顾可馨为她准备的。
她一直都是这么细心,景园抿唇笑,洗漱后她打开房门走出去,客厅被收拾过,一切井然有序,茶几上的酒水都没了,只是沙发里窝着个人,景园一愣,她赤脚走过去,看到顾可馨斜躺在贵妃椅上,身上披薄被,她睡的很沉,连脚步声都没惊醒她,景园走到她身边坐下,半趴顾可馨沙发旁,和她面对面。
这人怎么连睡着都这么好看?景园小心的碰顾可馨鼻尖,鼻梁高挺,鼻尖挺翘,顾可馨眉头皱了皱,景园仿佛做坏事被发现立刻心虚的缩回手,细看,顾可馨并没有醒,景园悄悄松口气,她坐地毯上,背靠沙发边缘,顾可馨就在她身边,呼吸平稳。
“你和阿姨到底怎么回事?阿姨知道你吗?”
“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那为什么……”
“想知道就自己去查。”
一段对话毫无预警响起,景园想到昨晚顾可馨说的话,她承担作为景家人的压力,理当享受作为景家人的福利,她是有思想而独立的人,她如果想知道一件事,想了解一个人,就要自己去调查。
景园靠沙发边缘良久才动,手机就放茶几上,她随手拿过来,准备打电话时看到通话记录第一个就是萧情,她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她居然把阿姨受伤的事情给忘了,景园按着头,拿手机走到阳台边,拨通萧情的电话。
雨声稀释嘟嘟的声响,也稀释景园心底的紧张,她目光平静,在电话接通的刹那喊:“阿姨。”
萧情半宿没睡好,伤口很疼,她睡不着,早上刚想眯会,景园电话过来了,她嗓音沙哑:“是园园啊。”
景园低低道:“嗯,阿姨你没事了吧?还疼吗?”
这才是她熟悉的园园,萧情淡笑:“没事了,我昨晚给你打电话,你不在家?”
“嗯。”景园抿唇,透过阳台门看向沙发,她说:“我在顾可馨家。”
萧情顿了顿:“也好,有她陪你,省得你一个人胡思乱想,我没事了,别担心。”
景园指腹扣手机,金属外壳抵的她手指很疼,两人沉默几秒,景园喊:“阿姨。”
萧情声音稍低:“嗯?”
景园听着外面的雨声说:“没事,我想说,谢谢你。”
“谢什么。”萧情笑:“这是阿姨应该做的,我怎么可能看着你受伤?而且那人冲我来的,是我连累你了。”
“没有。”景园摇头:“不是你的错。”
她说完又道:“我等会过来看你。”
“今天不拍戏?来回跑很累,我又没什么事,别过来了。”
景园坚持:“要过来的。”
萧情失笑:“好,那我等你。”
景园挂电话后干站在阳台边,窗外雨声淅沥,她听的恍神,好一会,她才给赵禾打电话,赵禾还在休息,睡的迷糊,手机铃响好几声才接起:“喂。”
景园喊:“妈。”
“园园啊。”赵禾捏鼻梁坐起身,转头看闹锺上的时间:“怎么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景园:……
她昨晚上一夜未归,赵禾都不问一句吗?
景园憋了憋:“是有点事。”
“那你等会,我去洗把脸。”赵禾说:“你现在在哪里呢?”
“我……”景园面对萧情能说出在顾可馨家,对赵禾却冲疑好几秒,赵禾问:“还在顾可馨家吗?”
景园呐呐:“嗯。”
“顾可馨说你昨晚喝醉了,现在好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