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成年前一直都是任性妄为,因为她后面有人兜着,顾可馨说的对,她以前就是没长大的孩子,妄图用热血冲撞这个圈子,然后撞的头破血流,她以前还想,顾可馨可以没成年就进这个圈子,她肯定也可以,事实上,她好几次都坚持不下去,她没有那么强大的毅力,做不到无视黑料和谣言,最初那一击,就让她爬不起来。
幸而,一年多过去,她慢慢的摸索出门道,可现在她面临的不仅仅只是当初和顾可馨的谣言了,如果她今天走进那个酒店,会发生什么后果,温酒再清楚不过。
她已经不是刚成年的孩子了。
进去吗?
温酒坐在车里,想到昨晚上顾可馨和萧情的争吵,她闭眼,最后打开车门,拎着包站在酒店门口,有些事,她必须要亲自问顾可馨。
酒店矗立在她面前,开着门,如张口的野兽,等她进去就会将她一口吞噬,温酒咽口水,心跳骤然飙升,她瞥眼四周蠢蠢欲动的狗仔,还是咬牙走了进去。
顾可馨见到她进来没有一丝意外,温酒面前放一杯茶,顾可馨说:“请吧。”
温酒发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唇瓣干涩,她润润唇,欲言又止,顾可馨低头:“不用考虑叫我什么,我不想和你们家扯上任何关系,问完你想问的,你就可以出去了。”
她话音刚落,手机屏幕亮起来,顾可馨神色有明显变化,她瞳孔漆黑,紧紧盯着手机,好半响才接起电话:“喂。”
嗓音陡然温柔很多,温酒听到她打电话很识趣坐在沙发上,低着头,顾可馨睨她一眼走到窗口接电话:“嗯,我还没结束,怕是今晚回不来了。”
景园坐在花圃里,四周花香渐浓,她却格外想念顾可馨,还记得以前她们在家时,顾可馨总爱搂着她坐花圃中间,她还会随手摘一朵夹在耳朵上,问:“景园,好看吗?”
真是没有一刻正经的时候。
可现在回想,景园只剩下心疼,尖刺穿过心脏,留下一个窟窿,风一吹,又冷又疼。
“那你记得吃晚饭。”景园微微哽咽,话还没说完,眼尾先飙了泪,真奇怪,她什么时候这么爱哭了?
景园蓦然想到顾可馨问的:“你是爱哭鬼吗?”
她不是,她只是在这一刻想到以前很多,很多的事情。
回忆和现实穿插,景园有些恍惚,耳边顾可馨说:“知道了,你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景园还没回过神,她随手摘一朵花,夹在耳朵上,幻想身边有人说:“真好看。”
景园抿唇,低头,一滴泪无端砸在手背边缘,在路灯下,格外晶亮。
赵禾刚回家就看到花圃里坐了个人,管家说:“夫人,您去看看吧,小姐坐一下午了。”
她把包递给管家,踩着高跟鞋走过去,坐花圃里的景园好似小可怜,赵禾已经很久没见过她这副样子了,不由好笑走过去:“怎么了?”
“谁让我们园园伤心了?”赵禾调侃:“是不是顾可馨?”
景园转头,眼尾发红,眼睛还有些肿,赵禾敛起笑,严肃的问:“出什么事了?”
“妈。”景园声音微哽,非常难得的拉赵禾坐下,赵禾蹙眉,然后腰被人抱着,她愣住。
景园自打成年之后,就没有再表现出这么脆弱的时候了,她特别能忍,有时候疼到死,都不会松口半句,郁冲离开那年,她怕景园想不开,每天早早下班回来陪她,但景园也只是如行屍走肉过了半年,极少露出这种表情。
她那时候多希望景园狠狠哭一场,景园却说:“我没事。”
现在的状态,居然比那时候还严重,赵禾问:“园园,你到底怎么了?”
“是不是那顾可馨做了什么?”
景园在她怀里轻声问:“妈,如果顾可馨变心了怎么办?”
赵禾严肃的表情龟裂,她愣了下,低头:“你就因为这个?”
“变心了我把她拎回家打一顿!”
景园轻笑,眼尾还挂着泪,笑容虚浮,她说:“你才不会。”
赵禾拍拍她后背:“那顾可馨也不会。”
这么久的时间,顾可馨来景家也不是一次两次,对景园什么样她和景述都看在眼里,变心?压根不可能的事情。
景园窝在她怀里,轻声说:“如果呢?”
赵禾正色,景园不是空穴来风的人,这一次可以说是玩笑话,两次就不是了,而且她还哭的这么惨,她问:“是真的?”
景园仰头,说:“假的。”
赵禾秀眉蹙起:“你好的不学,怎么一天天净消遣我?到底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