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招凝的牵扯,更像是将对时墟恐惧带到了现在。
他安慰道,“此地并非时墟,乃是时墟中一处时空节点,时空节点的时空并不会瞬乎转变,更不会错过就再也无法返回。别怕,师叔去去就来。”
可是招凝仍然拉着他的衣袖,又唤了一声,“师叔……”
“嗯。”他应着,瞧着招凝无光的眸子,格外令人疼惜。
他微微俯身,“告诉师叔,是不是星宿盘将你传送去了极险之地?还是,九州出了什么乱子,怎得将你送来了时墟?”
星宿盘……
他说的每一字,招凝都认真听着,他的态度、他字里行间透露的过往,告诉招凝,面前的人是师叔,然而却与她并不处於同一条时间长河中。
此刻的师叔,是当年被极寒宗救走的、又托冷霜泷送入时墟的师叔,而不是那个在频繁时墟大战中丝血护众、最后被金乌贯穿而死的师叔。
师叔没有复活,只是混乱的时空,让今时的招凝与过去的师叔相遇。
这般……不逢时。
她看着眼前的师叔,是不是在几百年后,他还会注定走向那场寂灭?
招凝无法抑制悲恸,骤而上前,扑入他怀里,贴着他胸膛,紧紧抱着他。
毫无预兆的主动和贴近,秦恪渊一瞬双手竟不知该如何安放,他看着怀里的小姑娘,叹了一声,环抱回,拂了拂她的后发。
喃喃疼惜道,“受苦了。”
相拥的身影被透入洞府的天光拉长,许久许久,秦恪渊未说话,招凝也丝毫未松。
直到天光暗下,洞府内部陷入昏暗之中,招凝的身体在他怀里微微颤抖,他感觉异常,侧头低眸看她埋在怀里的脸,仅露出的一片脸颊却是煞白。
“招凝?!”
秦恪渊大惊,将她从怀里拉出,却见她额间正缓慢呈现出魔纹,这些魔纹攀爬的速度很快,又从两鬓沿着眼下蔓延,於此同时,她白皙窍长的颈项间出现一道血痕,有煞气似血般从其中流淌而出,衣裳遮挡内,隐隐能看到些许血红的蕴着极恶的斑块。
招凝意识已不甚清醒,身体已无法安然站立,秦恪渊将她环抱起,施展法术,欲为她驱散这些古怪的印记。
但,银辉笼罩在招凝身上,当触及那些印记,紧接着那些蕴在其中的魔气、煞气、杀气还有恶意骤然爆发,甚至一寸寸反噬着银辉。
即便是秦恪渊都觉得枣手至极,法决一转,加大几成,却不想更惹了加倍的反噬,一瞬间,那些力量直冲秦恪渊而去,他目色一凝,身形陡然化龙又在化人,此番已避开适才位置,那些力量径直冲击在岩壁上。
轰隆震响,半个洞府连带着大半山体坍塌。
秦恪渊微微皱眉,这般力量绝非筑基境的。
招凝感觉全身有万千天魔在撕咬,痛苦无处不在,她抱臂蜷缩着。
“师叔。”她意识涣散的呢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