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晴的天、饿时的灵果、累时的小鹿……那都是神仙存在的证明。
招凝眉眼都沾上一丝笑意,这才收回目光,放下笔,小心整理着“树下对弈”的画卷。
看不见的身后,秦恪渊负手而立,看了一眼招凝眉间的喜色,又看了一眼梁玄狄离去的方向,眉间泛起一丝冲疑,神色讳莫如深。
入夜,招凝在床上安睡,圆月高挂,月华透过轩窗洒进来。
招凝做了一场古怪的梦,梦见很多大能,他们在同天魔战斗,鲜血染红了仙雾,甚至还有元神尊者,他们死在她面前,从身躯到神魂都尽被毁去。
她看见一束光从遥远的地方射来,她转过头,看见那束光里藏着三足的神兽,光线划过她眼前,转而便见奄奄一息的应龙,他的身体被光贯穿,被三足神兽撕碎。
她睡得有点不安稳,睡梦中眉间都成“川”,明明是在熟睡,眼皮还印着眼珠的颤抖。
梦里的画面很是破碎,她看见自己倚在一高大男子的胸口,但下一刻便被推下深渊,下坠之时,她仰望着,那模糊的男子身影与应龙影子交叠在一起,很快一齐羽化了。
“不……不……”梦呓声昭示着入梦者深陷噩梦。
夜空云层游走,遮挡圆月,有影子坐在床边,抚平她眉间。
梦境空了,她迷糊地翻身,裹着被子沉沉睡去。
银光晕在她额间,法力一丝一缕的蕴养着她身体,就在这时,影子抬头,见夜空一束流光,很快,向他飞来。
他起身,背手站在窗前,流光於窗边化作一串字迹——“天尊莅临,上使归位。”
禹余境的召令,无论在九洲何处,无论此刻是什么状态,召令都能准确传达。
他转身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人,挥手掠过一道银光,字迹散去,银光隐入招凝眉心印记。
秦恪渊化作流光升入高空,徘徊片刻,正要走,忽而感知到熟悉的名字。
那是从梁家正院书房里传出来的声音。
“……招凝,这个名字还是当年那神秘的老道士取的,这老道士古怪极了,梁冀的态度也奉承至极,怕是一个不好相与的角色。家主,还是在等等吧。”
“用不着再等了。梁冀家老四也十六了,至今没能引气入体,无法修行,再有两年,根骨定型,资质欠缺,怎么也不可能修行了。”梁毅的声音凉凉地响起,“我看那老道士也就随口一说,若是当真想要收徒,也不会拖到这个时候都不来。”
“这确实难解,不过说起来,就算他来,发现这丫头至今无法修炼,想来也会绝了收徒的念头。”
“便是这么个道理。这丫头养这么大也该为家族做贡献了,便让她去安绥岛走一遭,给大人过过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