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息秘宝加持在身上,她爬出了阴风洞,此时夜深极了,无星无月,几道流光在高处慢悠悠划过,那是巡山的监管弟子。
她小心翼翼藏在林中,直至遇见一山潭,洗去一身的血腥,这才往岛边缘跑去。
大抵是守岛任务交接的时候,岸边停靠着一艘灵船。
白日押她去阴风洞的两人正在与新来的两人交谈,她从另一侧礁石绕到海里,又借着夜色和秘宝的双重掩护靠近灵船,悄无声息地藏进了底仓中。
半柱香后,灵船驶出玄阴岛,往大泽深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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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风洞中,原本已经死去的屍体坐了起来,抬手虚按在眉间,银光晕绕,青竹锦禾簪硬生生被扒了出来。
元灵蔓延着撕绞的痛,却是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倒是真正的心口,贯穿之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他撑着一只腿,胳膊搭在膝盖上,转动两下手中的青竹锦禾簪,突然笑了一声,但很快就敛去。
他的目光直视前方,好像透过山体、树林看见大泽上慢行的灵船,包括灵船里抱身藏匿的招凝。
他指尖转动玉簪的动作转而一顿,紧握住玉簪,站起身,玉簪消失在手里。
他并没有离开,只是眼眸瞥向岩洞深处,转而一抬手,隔空一抓,一个被阴风裹束的石封之人出现了。
手掌微微一拢,那人身上的石封破碎,露出人的本貌,那是一个头发披散、浑身戾气的男子,还算俊秀的模样被一双阴鸷的眼眸完全破坏,嘴角还残留着血糜和骨碎。
找回了自己声音和动作,那人疯狂挣动,“放开本座,放开,你是什么人,居然敢禁锢本座,本座要杀了你!”
他嘶吼着,“本座是霓光派外门首席大弟子,有战神血脉加身,日后是禹余境的元神之一,你居然敢这般禁锢本座,放开,否则休要让本座不客气!”
“战神血脉?”好像来了一丝兴趣。
但听在挣扎的人耳里却像是讥讽,这瞬间触动了他爆炸般的情绪,“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刹那间,他的周身泛起血光,气势紧接着向上涌动,气浪仿若另成实质,一把血刀的影子在他背后若隐若现,他反手一抓扣住血刀向面前的人猛然斩去。
但仅仅只是触碰到那人周身的神光,便被银色光华一点一点绞成了粉碎。
而这时,他手里虚幻的血刀也陡然消失,他眼眸一缩,惊惧愤怒大吼,“把战神刀还给本座!战神刀是本座的,本座才是战神的传承者!”
血刀的影子在应溟手里收敛,直至最后变成一块缭绕远古杀戮之息的碎片。
“原来是被远古杀戮之息毁了神志,变成这般疯癫嗜血的模样。”应溟呢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