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消瘦了许多,奄奄一息,完全不像地域中的那副样子,凹陷的眼窝中,一双鹰隼般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唐姣,唐姣很轻易就能读出,那种暴烈的、深沉的情绪正是恨意。
恨到想将她剥皮,恨到想将她抽骨,恨到想夺走她的一切。
唐姣感受到了,却还是没有逃开那种恨意,而是很平静地望回去。
我也想将你剥皮,我也想将你抽骨,我也想夺走你的一切。我想一开始就杀了你。
她的眼神这样诉说着,只有晁枉景能够读懂的,和他几乎一致的漠然。
“晁修士。”萧琅说,“不要紧张,我们只是查看一下你的伤势。”
镜子那端的晁枉景收回视线,很艰难地点了点头,他似乎连话都很难说出口。
“那么......”萧琅看了看徐沉云与谢南锦,“为确保结果准确,依次查看吧。”
她走向了镜子,分出一缕真气,真气穿过了薄薄的镜面,在晁枉景的手腕上稍微停留了片刻,再抽回真气时,她抬颔示意另外两人上前查看。徐沉云与谢南锦依次上前,得到的结果都是一致的,由谢南锦说了出来:“他身上的伤势确实严重,后半生很难再突破五阶,在那些创伤上,除了春山白鹤鼎的气息之外,我感受不到任何其他气息。”
这些伤是从何而来?
唐姣没有料到药王谷会如此心狠手辣。
如果晁枉景的伤势与他们所说的不一致,那就让它变得一致就行了。
春山白鹤鼎是天品法宝,必定会留下气息,但如果是由修士来动手,只要刻意隐藏真气,就不会留有任何痕迹,所以谢南锦才会说他只在晁枉景身上感受到了法宝气息。
她现在唯一庆幸的是当时没将解释的话脱口而出。
药王谷只要将晁枉景摆出来,她的所有解释都会像是辩解。
从一开始,她的努力就是全无意义的。
不,也不能说是全无意义。
至少药王谷无法在提及百年前的那场赌约,也无法借此将她的炉鼎占为己有。
这位药王谷长老,如今应该非常恨她吧。
不但损失了自己的弟子,还不能夺走她的炉鼎,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唐姣猜测,就像自己不会让步一样,他们也绝对不会让她如此简单地回到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