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还不足以吸引珩清。
朱晦然想到足不出户的珩清,心里就只想叹息。
就在朱晦然密切关注场中情形的时候,唐姣这边突然发生了意外。
尽管唐姣已经将炼丹的步骤在脑海中重复了无数遍,但是她毕竟是四阶丹修,越阶炼制五阶丹药本来就对她的精神损耗巨大,况且她从没有炼制过五阶丹药,对倒数第二个步骤的衔接上出现了一些误解,导致鼎内气息紊乱,炉鼎开始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
这是炸鼎的前兆。
唐姣的瞳孔微微收缩。
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难道要就此结束吗?
她调动浑身的真气,极力压抑鼎中翻腾的气息。
不,绝不可能。
明明就只差最后一步了,她怎么能就此认输。
唐姣紧紧地咬着牙关,手掌贴在鼎身上,滚烫的炉鼎瞬间将她的掌心烤得皲裂,皮开肉绽,她却浑然不觉一般的,疯狂将真气注入鼎中,春山白鹤鼎仿佛明白了她心中所想,天品法宝的气息骤然炸开,将炸鼎的动静压制到了最低,没有引来其他人的注意。
通过其他人的表现可以看出,炸鼎的丹修,会被立刻淘汰。
所以她绝对不能让药王谷的长老们看出她已经炸鼎了。
感觉到鼎内的气息逐渐压制下来,从盎然转为了枯败,唐姣呼出一口气,一边借春山白鹤鼎的画卷和白鹤来掩盖众人的视线,一边将鼎中已经废掉的丹药牵引出来——
还来得及!她抖着手握紧了那枚丹药,咬破舌尖,充斥口腔的血腥味终於让她的情绪稳定下来,强忍内心的惧怕和恐慌,唐姣将真气捏成细细的一缕,贴近废掉的丹药。
她要将毁损的那一层剥离下来。
别的药材很难说,但是她出现问题的这一个步骤,正是加入一株断肠草,第二环节的时候要求摘取两株断肠草,她这一株损毁了,还有一株,足够她再接着炼制丹药了!
那缕极细极薄的真气距离丹药越来越近,尖端几乎要刺入焦黑的外壳。
唐姣不是没有忘记李少音的话。
剥离丹药这件事,只有她能做到,别的丹修都无法做到。
她要藏拙,她要躲着药王谷,她不能如此轻易将自己的天赋暴露在世人面前。
她知道,她记得,她时时刻刻都提醒着自己。
她也知道她的师兄师姐们正在法决那端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是紧张,是关切,还是慌乱,或者是想要劝阻她吗?
但是——她又如何甘於沦为平庸?
唐姣将嘴唇咬得发白,然后,她收起牙齿,张开嘴,做出了口型:对不起。
下一刻,她将手腕向前推进,这样的动作她做过几百次了,所以这次也不例外,真气顺利地嵌入了焦黑外壳与完好无损的内核之间,向下滑动,一寸寸剥离掉毁损部分。
台上的长老们开始议论纷纷,朱晦然皱眉道:“......她在做什么?”
唐姣浑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