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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随着年纪渐长,身份之间的悬殊也就暴露了出来。

青梅的家族里供奉修士,为了维持关系,她从小就与修士家族定下了婚约。

可是她性子倔,顽皮,不是大家印象中安安静静的大家闺秀,怎么也不肯循着家里定下的道路前行,家里让她不要跟生在屠夫家里、以后也要当屠夫的人玩耍,她不听;家里让她老老实实嫁给修士的家族,她不听;家里让她享受一辈子荣华富贵,她就不。

屠夫跟她说,你要选择安稳的路啊。

青梅晃着腿漫不经心地听他说出违心的话,半晌没有反应。

屠夫说,你在听吗?

青梅说,没有听——然后凑过去揪他耳朵,大喊,笨蛋!

他不是真的笨,只是在装傻而已。

卖早点的青年是很清楚的,屠夫之所以拚了命的挣钱,就想有朝一日带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尽管她不一定领情,尽管到那时她或许已经嫁人了,种种可能性悬在这个男人的心中,但他还是默不作声地做着,他对青年说,其实她要是拒绝了这个提议更好。

青年忍不住笑他:怎么她要来见你,你反而紧张得像个黄花大姑娘似的?

屠夫威胁似的,朝他比划了一下健硕的肌肉。青年闭嘴了。

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早点卖得很快,有屠夫在旁边搭把手,很快就忙完了,中途也有认得他的人好奇地问一句怎么今天来卖早点了?屠夫支支吾吾说,总之今天不准备出摊,没事干,所以来帮个忙......搭话的人遗憾地说,可惜,我还想买猪肉呢!

明天,明天一定出摊。屠夫如此承诺道。

他紧张地数着时间,等青梅在信中和他约好的时间一点点接近。

屠夫当然是大字不识一个的,还是请教了隔壁的书生才知道信里写的什么。

其实青梅和他约的时间临近黄昏,他本来是有时间出摊的,只是他太紧张,坐立不安,他们实在太久没有见过面,他难得注意起了自己的形象,如此惴惴不安等了一天。

他终於捱到太阳落山,急急忙忙赶到了约好的地点。

这是一棵柳树下,青梅还没来,屠夫站了一会儿,然后看向远处的那座山脉。

从他有记忆的时候起,这座山就在这里了,或者说,自从天地伊始之际,它就在这里了,用肉眼去测量,它似乎很近,其实是很遥远的,只是今天的天气比较好,秋高气爽,能够清晰地看到山脉的轮廓,连绵逶迤,泛着透亮的光,像沾了一层薄薄的油脂。

就在屠夫对着山愣愣地发呆时,眼前忽然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挥了挥。

怎么在发呆啊?青梅笑嘻嘻地跳进他的视线里,说,等我很久了吗?

屠夫原本想说“没等多久”,忽然看到青梅的手里拿着一个行囊,支起的一角能够看到里面闪烁的宝石光芒,他顿时产生了不详的预感,问青梅,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青梅一下子把手背过去,勉强笑道,好不容易见面,别聊这么扫兴的事情。

屠夫心中的喜悦荡然无存,咄咄逼人地追问,你不会要离家出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