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想,那个男人如果知道他看重的唯一继承人和自己的亲姑姑上了床会有什么想法?他向来厌恶自己,连自己的承认都不愿接受。想来,这样的真相落在他面前将是怎样一种耻辱。
这么想着,段宁迦最后看了眼向南锦,她扯掉对方几根头发,随后便叫上了溪炎,一同离开审讯室。
向南锦不知道段宁迦在搞什么,怎么刚刚还要杀了自己,这会儿却又放弃了。只不过人走了也好,她也能稍微休息一下。向南锦想着,在身体的疼痛和疲惫下,慢慢陷入昏睡。
“大小姐,那个人是向南锦?”溪炎跟在段宁迦身后,也把刚才在审讯室发生的一切听了个大概。她没想到她们一个月来找的两个人竟是同个,而且,大小姐和向南锦曾经共同度过了发情期…这样一来,关系明显就乱了套。
溪炎跟在段宁迦身边不敢开口,甚至连呼吸都刻意压低。段宁迦只是把向南锦的头发递给她,要溪炎拿去做DNA检测,很快就能知道这个向南锦到底是不是老爷子要找的继承人。
溪炎离开后,段宁迦一个人坐在客厅,屋子里空荡得只能听到她沉重的呼吸声。忽的,段宁迦蹙眉,一滴汗水自她下颌滑落,随之掉在地上。她张口咳出血,血顺着段宁迦嘴角滑下,落在地毯上,将白色的毯子染成殷红。
段宁迦经历过这种混乱,但这么疼痛的感觉,从母亲离开后还是久违的第一次。那时候,她怪的是自己,她对陌生人放松戒备,所以她也应该承受相应的惩罚。
可现在呢?她又该找怎样的说辞来解释这件事?向南锦是哥哥的女儿,她和自己的侄女做爱,共同度过发情期,甚至被对方浅层标记过。
就算段宁迦再怎么不想承认,到此刻,她无法否决自己对向南锦有着一见而生的好感。否则她在宴会上不会对她放松警惕,甚至在发现对方身份之前,将对方当做Beta,产生了与之亲密的想法。
故意被她遗忘的事在这时候一股脑的找上来,段宁迦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她无法面对自己已经去世的哥哥,也不知道以后该用怎样的身份去面对向南锦。
好在…对方并不知道自己是谁,而那个男人,也不会和向南锦道出自己的存在。这样也好,自己在向家是个早就死掉的人,就连她的降生本就不被期待。
段宁迦抬起手,用虎口将嘴角的血抆拭蹭过。血不像水那么容易抆拭干净,终究在她雪白的脸上留了一道延伸开的血痕。那些星星点点的红落在沙发上,地毯上。
白色容易被玷染,血落在白处,似是故意彰显自己摧残的本质。段宁迦有些疲惫,尽管她知道自己不该在这时候休息,可身体的虚弱却让她无法维继。
她安静得靠在沙发上,垂下的手落在一侧,脸颊上残留着血痕。溪炎拿着检验报告回来,看到的就是静默的这幕。段宁迦悄无声息得靠在那,明明平时是那么凌厉的人,此刻却像是没有安全感的孩子蜷缩在那么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