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片空寂,向南锦的问题也没有得到回应。她蹙眉在原地转了一圈,终究还是忍不住抬起手,再次敲动房门。里面有淅淅沥沥的水声,说明其中有人,却就是不给自己回答。
“段宁迦,你说话,你怎么了?”向南锦蹙眉,觉得段宁迦有些时候倔得让人生气。正当向南锦想要再次敲门时,里面终於有了声响。
“我没事。”段宁迦声音一如既往,冷清似冰,透着显而易闻的疏离。这语气和她平时很像,向南锦却察觉出其中的不对劲。段宁迦声音很抖,像是努力在控制某种轻颤。
“你身体不舒服。”向南锦没在质问,而是以陈述句来说出这句话。在她说完后,浴室里的人明显沉默下来,过了许久才再次开口。
“向南锦,别进来。”段宁迦这一次的回复很快,语气也充满急促,像是在克制着某种难受,急忙慌乱中挤出的话语。可她越是这么说,向南锦就越没办法放心。
她急的眼眶发红,那不是想哭的感觉,而是一种情绪压抑到极点后,眼周充血而溢开的难受。
在一墙之隔的浴室内泛着浓郁的血腥味,白色的浴缸中漂浮着几缕血丝,滚烫的血凝在冰凉的水中,渐渐溶於其中。除了留下微不可查的腥甜味道,再无其余踪迹。
段宁迦靠在浴缸边缘,脸色惨白,在她嘴角是一抹鲜红的血色,是被手抆拭后留下的血痕。因为血浓於水,简单的抆拭,并不能够将那抹痕迹抹去。
自她耳中蜿蜒而出的血珠顺着耳垂滴在水中,花洒还开着,使得滴答滴答的轻响变得微不足道。其实血已经止住了,只不过还有一些残留。
段宁迦吞了一口水,将口中腥甜的味道冲刷去。她颤抖着双手,有些慌乱得清洗耳迹和脸上的血痕。她抆得很轻很慢,因为身体的机能让她无法动作,她全身颤抖,就算是凉水也无法将她体内的燥热缓解分毫。
段宁迦其实早有预感,前些天身体就隐隐生出不适,这些天负面影响也一直都在。否则以段宁迦的体能,又怎么可能会比向南锦走得还慢。
还不是发情期,仅仅只是易敏期就如此难捱,她无法想象,若发情期真的来了,将会是怎样。
信息素失衡症对任何一个Omega来说都是极大的折磨与痛苦,骤然到来的易敏期迅猛而强烈,就像是无知的恶灵般不讲道理,狠狠侵袭着千疮百孔的身体。
失衡症使段宁迦体内的信息素在平时低於大多数Omega,可在易敏期到来时,这些平时沉积的信息素又会在一瞬间爆发。它们骤然升温,不讲道理的在体内冲撞。
犹如岩浆一般,侵蚀段宁迦的内脏,也同样侵蚀她的意志。
想要抚慰,想要那份熟悉的味道包裹自己。哪怕只是一点点,就足以缓解她身上的疼痛和渴望。段宁迦知晓,能够帮助自己的人只有向南锦,而这个人此刻与自己只有一门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