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冷,冷到段宁迦一度以为,只有她自己被封存在冬天,而旁人能感受到的,是春的灿烂,夏的温暖。
母亲是她生命中短暂出现的光,只是消散得太快,快到让段宁迦还没来得及追逐,就离自己远去。而后的十年,她的生活,同行屍无异。
赴战前,段宁迦做好了死的准备,她也不曾奢望过自己还能有再见到向南锦的时候。可事实却是,她不仅没有死,还拥有了不再疼痛的身体。能够看到向南锦,同她说话。
这一切,对段宁迦来说,相当於恩赐。
段宁迦是知道的,她早就知晓向南锦和伊西娅还有白映溪三人的纠缠,起初也讶异於白映溪那样的性格愿意接受这种事。
但这些,与自己又有何关系?段宁迦深知是自己放弃向南锦,也明白她没有任何争抢的资格。能够捡回这条命已是幸运,能多看向南锦一眼就是奢侈。
段宁迦不敢奢望自己能陪在向南锦身边,她还是该离开,顶多,在想念蚀骨的时候,偷偷看向南锦一眼。或是再借用虚拟的光脑,听一听她的声音。
这些事段宁迦准备好了,只是心里会有些难过,她深知不可贪心。对阿锦的过度渴望她会压抑,对阿锦的念想,她会一个人排遣。
曾经,她活下去的唯一信念是为母亲讨回公道。而今,她希望向南锦能欢悦,能平安无事。她这条命是捡回来的,已经没有什么遗憾可言。
若硬说,也仅仅只是不能时刻陪着向南锦罢了,这是她个人的遗憾,阿锦身边有更好的选择,自己也无需担心太多。
段宁迦把这些想法埋在心里,也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只是…事情的发展并不如她所料,却是让她欢悦的。
她接受这样的安排,也不需要向南锦感到抱歉或是愧疚。
段宁迦所求,从来不多。
“段宁迦,你是笨蛋。”向南锦用额头靠在段宁迦头上,尽管对方没说,她却多少能通过精神力的交融,稍微读到一些想法。
向南锦感动又有些难过,甚至恨不得把自己一分为三,给予每个人完整的自己就好了。她轻蹭着段宁迦肩膀,听到对方浅浅的笑声。
“我至少没忘记自己做过的事。”“什么嘛,我也没忘记啊。”
向南锦听着段宁迦这样说,茫然得歪了歪头。忽得,她被段宁迦轻轻一推,继而被压在墙上。两个人身量足足差了六厘米,加上段宁迦气场一向很强,强到根本不像个Omega。
红肿的眼眸被她摸着,紧接着,一个吻落在眼皮上。那唇瓣单薄而冰凉,是向南锦认为夏天最舒适的感觉。她闭着眼,享受着段宁迦难得的主动。
然后,唇瓣就被对方轻轻吻了下。
“咬破衣服之后,忘得一干二净。”段宁迦嗓音带了些调侃,经她提醒,向南锦才想起,段宁迦这件衬衫的领口,的确是自己用猫身咬坏的…
什么嘛,咬坏了还留着干嘛,还特意穿给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