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虞爷爷抢着道,“他说着簪子是他亲手去选材料,亲手制作,送给你奶奶的定情信物。不然,以你爷爷当年的身家,更贵更好的珠宝首饰又不是没有,你奶奶能拿个簪子当宝?”
时熙有点出神:“我爷爷还说什么了?”
“说簪子被不孝子……咳咳,被你爸偷去卖了。他很生气,只是你爸也说不出卖去哪里了,想买回来都不行。”虞爷爷说着,想起一事,“你等一下。”
他起身回了病房,时熙不解地看向虞奶奶。
虞奶奶只是慈爱地看着她。
没多久,虞爷爷就出来了,手里还捏着一张纸,递给时熙:“你看。”
时熙接过来一看,画的正是这枚玉簪,还有各种细节图。
“这是……我爷爷画的?”时熙认得爷爷的画风。
“对。”虞爷爷又在她身边坐下来,“跟你说句话,你可别哭。”
“好,您说。”时熙望着他。
虞爷爷说:“其实,说你爷爷念叨也不准确。实际上你爷爷刚住过来那段时间还是放不开,很多事都不愿意跟我们说。昨天,我拿一个秘密才换来他说出玉簪的事。听你爷爷说起玉簪很遗憾,我便自告奋勇,说要帮他找回玉簪。本来以为那老疙瘩会拒绝,没想到他竟然同意,还给我画了图,说要是他走了以后才找到,就拜托我烧给他。”
时熙眼睛酸涩难当,不过到底是没让眼泪掉下来,硬生生憋了回去:“他倒是从没和我说过。”
她知道玉簪是爷爷奶奶的定情信物,可这么多年没听到爷爷提起,就想当然地一起,它其实没那么重要。
“他心思重,你又不是不知道。”虞爷爷急忙道。
时熙点点头。
可她心里知道,这不仅仅是因为爷爷心思重,想得多。还因为她的表现,实在不够成熟,不像能担起事的样子。
试想爷爷连放她独自生活都不放心,还得打破自己坚持多年的底线,同意她和虞观岳联姻,去依靠虞家,又怎么可能交代她去做这些事情?
“所以,熙熙你别多想。”虞奶奶说,“你爷爷可能是被玉簪刺激到了,但我觉得不是坏的刺激,而是好的刺激。他吐出的那口血,可能是心头的郁结,吐出来反而会好受一些——医生也是这么说的,对吧?”
时熙点点头:“奶奶说得对。”
事实上,检查结果还真像是虞奶奶说的那样。时爷爷的病情已经不可能有好转的奇迹,但各项指标也没有明显恶化。
这次的吐血,查不出器脏损伤,但时爷爷自己感觉比之前好,医生也说这是好的刺激。
“熙熙,吓到你了吧?”时爷爷歉意地对时熙道。
“没有。”时熙摇摇头,“我知道您一定会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是不可能了。”时爷爷笑得爽朗,“但我还想看到我的宝贝孙女再长大一点,所以你放心吧,我不会那么轻易离开的。”
时熙已经很久没看到他这样笑过了,眼眶又有点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