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本想说,自己没有意外的话应该能够申请到全奖,这样他的学费就不需要操心了。
而且他也知道,以这个贫困甚至连田地都没有几块的穷苦家庭,根本不可能帮他承担所谓的学费。
只是母亲却显得很是激动,不断的用力出声道。
“你难道要向村口那个孙婆婆的丈夫那样,一去就再也不回来了吗?”
“你看你孙婆婆等了这么多年,等到现在,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无女无子,身边也没有孩子侍奉照料。”
“做人可不能像那个没良心的东西一样,只顾着自己的好,其他人就丢下来不去管了!”
陆沉只觉这话仿佛就在说他,指责着他,他只觉脸上火辣辣的,不由自主的带起一股失落与愧疚。
“行了,别说了。去烧菜去,孩子才回来没多久,好多时候没见了。一回来,就说这些东西,也没什么意思。”粗哑的甚至带着好几分沧桑的嗓音响起,身为一家之主的父亲发话了。
陆沉看着父亲背脊压的弯弯的身躯慢慢站起,出了堆着柴火,和一些杂七杂八东西,显得有几分杂乱的厨房。
身后的母亲重重的叹了口气,拿起木板上切菜的砧板重重的一放。
只听得砰的一声重响,陆沉站在那里,微微低着头,默不作声,他能感受到母亲的视线若有若无的从他背后扫过,他不用看,却也知道那一定是带着失望。
只是,他不知道那其中又带着淡淡的不舍。
毕竟儿行千里母担忧。
他的身影颇有几分萧索落寞,出了木质破旧的小门,他抬头望着屋外清澈的天空。
视角偏下,便是一片深沉的绿色。
这山陆沉从小看到大,甚至成了习惯。
第一次前往b市,火车路上经过那一片片青翠而平坦的平原地形时,他甚至有几分惊讶。
那样辽阔的景色,是他所没有见过的。
难道自己就真的不应该出国吗?
他所做出的决定就真的不对吗?不仅是家人反对,就连现在是不错的朋友的曾晓珠对他的行为也不是很支持。
他承认最初或者说致使他做出这样的决定,的确就如同曾晓珠所质疑的那样,他是因为那个人,而不是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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