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男子只是淡笑,双眼微微眯着,眼角带着岁月留下的淡淡痕迹。

九重宫阙,何其之深,他也只能就这样慢慢地度过。

至於帝王基业,其实大多都是身后这人日日夜夜操劳。

“宴儿。”身后人轻轻叫道。

“你知道我想到什么了吗?当年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我故意装作贫寒书生接近你。”

“你那时其实是看穿了吧。”紫衣男子吻了吻身前人的耳垂,轻声道。

何安想了想,也没应,不过当年他确实知道。

身后这人当年是自负骄傲的,虽然装作寒门书生,穿着普通书生的白衫,行止举动挑不出什么过错,但那双伸出的白净修长,看不出过多的磨损的手其实就已经暴露了。

寒门书生,挑灯夜读,抄书以供生活。

甚至有些家境更为贫寒的,农活自然是要做的。

自然而然,指尖定是带着不少的茧子的。

而他虽有茧子,却不过是像是自己习练书法磨出的茧子。

当年他在街旁卖画,他随这副身体的妹妹出游,妹妹一眼看中他摆着的一副画,他买下画时递去银两,手指轻微触碰,便已知这人并不简单。

“从前,我只想你这人唯唯诺诺,不堪大用。但相比其他皇子,你这个皇长子,不争不抢好操控,虽然皇帝不看中你,但也拗不过大臣们硬要你当太子。”

“我当时想着就算你不堪大用,没有才干,但只要我为你谋筹划策,处理政事,这天下也依旧能稳稳当当。”

何安听了这人诳语,只轻笑道:“萧灵隐,你就那么有自信,这江山就一一在你掌握之中。”

“若是最初,我没想过。”紫衣男子顿了顿,眸光变深。

半响,他沉声答道:“只是,这是第二次了。”

“定然是比上一次简单的多。”

何安倒是不说话了,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这人志存高远,心机谋略之深,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

朝廷之上,官场之外,他的名声从来都是那么的好。

他每走一步,定然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十几步。

“你怨我吗?”紫衣男子又紧紧搂着身前人,突然问道。

这声音倒是多了几分脆弱,何安心中又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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