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叹气,“还是你女儿懂事。”
两个大人牵着两个女孩走开。时懿准备收回目光,那个表示着”不想要“的小女孩却又回过了头看了一眼小摊。
夜幕已经降下来了,时懿看不清小女孩的表情。可她知道,小女孩看的是小摊上的那个小皇冠发箍。
从刚刚开始,小女孩渴望的眼神就一直流连在那上面。可她好像不敢说。
时懿想到了什么,心情蓦地变差了。
傅斯恬出来的时候,时懿依旧站在她进去时站的位置上等她。傅斯恬小跑过去,不好意思地解释:“我是不是进去了好久,里面排着队,一个人对着一个位置等,没想到我前面一个进去了好久都不出来。”越说越小声。
时懿语气里听不出情绪,“是挺久的。”
傅斯恬下意识地想再次道歉,时懿又说,“所以我等得无聊了,买了这个。”
说着,她把一直背在后面的右手伸了出来,一个闪着光亮的发箍出现在了黑夜之中。“送给你。”
发箍上晃着两只亮亮的小兔子,说不上有多别致,可在那一刹那,傅斯恬却觉得整颗心都被它点亮了。
“为什么会想给我买这个?”她语气里有藏不住的欢喜,软软的。
时懿淡淡笑,“挺可爱的,觉得你会喜欢。”
“不喜欢吗?”她反问。
傅斯恬咬唇,“喜欢。”顿了顿,她回忆说,“小时候特别喜欢,小学门口的小卖部有卖,我每次路过都要看几眼。”
小朋友里流行的玩具总是一阵一阵的,有一阵流行的就是这个。但不管流行的是什么,她从来不敢向傅建涛和王梅芬表示,就算傅斯愉拥有了,她也从不敢越界去碰。
时懿的眼眸柔了又柔,“那我给你戴上?”
傅斯恬心旌摇曳,很想点头,可又害羞,“会不会……很奇怪呀。”戴上去绝对会有点引人注目吧。
“不奇怪,有人在这里卖就说明它适合在这里戴。”
“况且,”时懿鼓励她,“别人怎么想不重要,你自己想不想才是最重要的。”
“你想不想?”
时懿声音里仿佛有醉人的温柔,傅斯恬终是沉醉,红着耳根,轻轻地点下了头。
潋灩的笑意自时懿的眼底漾开。时懿抬手,把发箍端正地放置在傅斯恬的头顶上,“刚刚好。”
傅斯恬习惯性地想再问“奇怪吗?”,触及时懿的眼眸,她喉咙动了一下,改口问:“好看吗?”
时懿点头,“好看。”
傅斯恬梨涡深深,耳根越发红了。
“走吧。”时懿带着她往公园里走。
公园的坡道上远远近近都有人影在晃动,傅斯恬能感觉到不时会有打量的眼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可时懿一直很平常地与她并肩走着,偶尔交谈。
傅斯恬受她影响,一开始还有些羞耻,可受过几次打量,走过几个弯道后,她慢慢地就不再介意那些眼光了。
路在脚下一点点延伸,视野随着海拔的高度一点点开阔,走到山顶的栈道,两人找了向风的位置等待赏月的最佳时刻。
背后有路过的人隐约在说她“那个发箍好可爱啊,我也想买一个。”
“买了你也不敢戴吧?”
“哈哈哈哈,那倒也是。那个女孩子肯定是很有童心也很外向的人。我不行。”
傅斯恬发出了一声很轻的笑音。
时懿察觉到了她的快乐,抬着单反拍月亮,状若不经心地说,“你看,有人奇怪,就会有人欣赏。”
“所以不用太在意别人的想法,做自己就好了。”
傅斯恬很乖巧地“嗯”了一声。
十八分最佳时刻到了,她们仰起头望向同一轮明月。明月如银盘,是傅斯恬从未见过的明亮,单反镜头下,梦幻得傅斯恬怀疑,下一刻,嫦娥与玉兔的美丽影子从中出现也毫不违和。
像是她人生中见识到的第二个奇迹。
清风徐徐,吹去了一切燥意,抬头是朗朗的明月,低头是万家的灯火,身旁是温柔相待的心上人,傅斯恬心思渐明,有一种彻底放开了的轻松感,从未有过的惬意。
车流蜿蜒成一条亮着的线条,与星星点点的一盏盏灯共同点缀在这黑暗的天地之间,散发着让人向往的味道。
是一个个有故事的人,是一条条回家的路,是一个个可以回去的家。
“时懿,你猜哪一片灯海,是你家的方向?”
时懿从远方收回视线,若有似无地笑了一声。
她的镜头对着傅斯恬柔美的侧脸,很自然地问:“不是这个方向吗?”
作者有话要说:时懿:一张一百块。
小兔叽小小声:我可以拿饺子抵吗?
时懿逗她:如果我说不可以呢?
小兔叽脸红红:那……那我能拿自己抵吗?
时懿:嗯?
小兔叽红到冒烟:一次……一次……
过热昏厥。
时懿心里的小问号有了很多朋友。
???
次???
兔叽的量词不是“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