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经理八卦:“老板,你以前和时总是不是挺熟的呀?”她中途出去了,只听到傅斯恬说她们以前时同学。后来她再送羹汤、点心进来,傅斯恬正在看合同。她把菌菇汤放下,正在摆点心,靳明若就随手盛了一碗准备放到傅斯恬旁边。她还没放下,时懿就伸手把那碗汤接过了,放到自己跟前,对靳明若摇了摇头。
明显是知道傅斯恬香菇过敏,并且记得很清楚。
傅斯恬有些恍惚。半晌,就在莫晓茹以为她不会回答了的时候,她终於笑了笑说:“大学的时候,挺熟的。”
熟到,知道她身体的每一颗痣。
电梯里,时懿也在出神,眼眸冷得像冰。靳明若叽叽喳喳讲了一堆的话,时懿一个字都没听进去,都只单音节敷衍。
电梯门开了,时懿一动不动,靳明若终於发现了,用五指在时懿眼前晃了晃,没好气问:“时懿,时总,回神了!你在想什么?”
时懿勾唇冷笑。
她在想,傅斯恬可真了不起。
时过境迁,傅斯恬表现得这么大方,倒是显得耿耿於怀、还能轻易被牵动情绪的她像个傻子。
迫不及待离开了的人果然不一样。
可是,戴那块手表算什么意思?
她走出电梯,问靳明若:“你见过她丈夫吗?”
“谁?噢!傅老板吗?”
时懿用眼神表示肯定。
靳明若惊讶:“她结婚了吗?”
“没有吗?”
靳明若好笑:“你是她同学,你问我?”笑完她冲疑说:“应该没有吧。
我之前看她手上的戒指,也以为她结婚了,和她们前厅经理开玩笑,说她们老板这么漂亮,可惜英年早婚,否则想追她的人怕是要从淮北路排到淮南路了。她们经理说,那倒也不是,现在排队还来得及。这意思不是没结婚,就是已经离婚了吧?我没来得及追问,傅老板进来了,我后面就也没特意再问过了。”
时懿没说话。
分手后,她就没有再见过傅斯恬了,简鹿和、陈熙竹好像都为了她和傅斯恬大吵过一架,但是傅斯恬铁了心要走,谁都劝不回她,所以后来就再也没人会在她面前提傅斯恬了。毕业很久以后,她才知道,傅斯恬切断了所有人的联系,连陈熙竹也找不到她了。
她只当傅斯恬想结婚生子,想彻底抹掉这些过去,过不被打扰的全新生活了。
可没结婚吗?
没结婚她哪里来的背景、哪里来的人脉、哪里来的资金在这寸土寸金的海城开这样一个中高档的独栋餐厅。
时懿情绪起伏。
偏偏靳明若还在火上浇油:“你干嘛问这个?啧,时懿懿,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动心了,见色起意哦。”
时懿的性取向在她朋友圈里不是秘密。
时懿觑她一眼:“你自己走回去吧。”
靳明若:“???”她也不废话了,火速拉开车门上车:“呜呜呜,时懿,外面这么大雨,你忍心吗?送我回去吧。”
时懿装作无动於衷。
车子驶到了一处好打车的路口,靳明若自觉让时懿把她放下了。时懿等会儿还有应酬,和她家也不顺路,她也不好意思让时懿真的绕一大圈送她回去。
时懿心里装着事,也没客气,放下她就走了。
一路上,她一直在想傅斯恬。
想过去的她,想刚刚的她,想她的手表,想她的戒指,想到甚至想就地停车,取出手机查一查,傅斯恬到底怎么回事。
可到底只是想想而已。
她按捺住自己,一路心神不宁却一刻不停地开回了家。
没必要。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互相都已经是彼此生命中无关紧要的人了。
她结没结婚、离没离婚,怎么开起的餐厅,关她什么事?
她把自己扔进床榻里,抬起手遮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