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懿, 我会很难缠的”、“宝宝,我属於你,永远只属於你一个人”、“时懿, 你不想进来吗?”、“时懿,我想为你疼……”
“时懿……宝宝……时……时懿……”
低唤声又柔又媚, 傅斯恬坐着, 攀着她的背,眼眸含情,两颊绯红, 皓齿轻咬红唇, 玉颈上香汗淋漓。
时懿在久违的满足中醒来。
夜凉如水,满室清寂, 枕边, 是冷冰冰的空虚。
时懿侧过头, 怔怔地看着那个本该有着一个枕头的位置好一会儿, 就着夜色下床, 打开衣柜,拿了一条干净的内裤的进到浴室。
冷水当头而下,她仰起头,闭着眼,心烦意乱。
无关其他, 只是欲|望。她开解自己。
时过经年,她已经过了刚分手时憎恨傅斯恬、靠在脑中不断催眠自己、丑化傅斯恬才能让自己好过一点的阶段了。现在, 她可以客观地承认, 傅斯恬就是漂亮,就是迷人,就是对她有非凡的吸引力。从前是, 现在,也是。
这不过是一种生|理本能,不代表什么的。
时懿关掉花洒,抆干脸上的水,说服了自己。
吹干头发,时间刚过三点,距离天亮还早。夜雨在窗外滴滴答答地响着,时懿躺在床上,数着雨声,毫无睡意。这些年来,她睡眠质量一直不好,早些年一度又要靠着安眠药才能睡着,是从公司建立以后,她整个人忙得像陀螺一样,身体累到了极致,才慢慢有了自然的睡眠。
她干脆坐起来,下了床去书房办公。这一坐,就忘了时间,直接坐到了上午的开会时间。
早饭也没吃,她化好妆、换好衣服出门,直接去到了公司准备开会。开会前,助理乔漫告知完时懿今天的行程安排,顺口询问她:“时总,今天中午还是南原餐厅吗?”
时懿签字的笔顿了一下,随即淡声回:“不用,换一家。”
乔漫略感惊奇地看了时懿一眼,冲疑道:“噢,好,那就昨宴?”
时懿没说话,算是默许了。
乔漫带上门出去,一边准备在手机上提前预定午餐,一边在心里嘀咕:老板总算是吃腻了吗?
平日里时懿一般是不管她点哪家店的,她好像全部心神都在工作上了,对吃食并不讲究。但这家店是个例外,时懿吃过后特意问了名字,并表示:“以后可以多点。”这一点,就点了两个月。中间也换过一两次别的餐厅的,但时懿都没什么胃口,乔漫就懂事地又换回来了。
没想到,她刚兴致勃勃地在工位上挑好新菜品,准备下单,内线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是时懿办公室的电话,时懿说:“还是南原吧。”
乔漫:“……”这家餐厅到底有什么魔力?乔漫微笑地答应:“好的,时总。”
她觉得她可以建议时总考虑一下和南原餐厅签订长期送餐的服务了。
中午会议结束,南原餐厅的午餐在预定时间准时送达,乔漫把午餐送进时懿办公室。
时懿并不着急的模样,翻着报表,头也不抬地说:“谢谢,先放那吧。”
乔漫看不见清她的表情,但直觉时懿气压有点低,想了想,还是没说那个建议,退了出去。
门被轻轻地合上了,时懿又翻了两下报表,手下动作突兀地停了下来。她目光投向茶几上的外卖盒。
吃过这么多次了,她还是第一次这样认真地打量这个外卖的包装——与餐厅装修格调一致的浅胡桃色木质餐盒,木筷子、木杓,精致得像随时可以送出的礼品。
仔细想来,这个餐盒,还有昨天在店里看到过的餐盘、餐具,和当年她们刚同居时,她见傅斯恬喜欢便执意买下的一套餐具风格很是接近。
这方面的审美倒是挺长情的。时懿冷嗤。
她盖上钢笔帽,起身到茶几旁的沙发上坐下,打开餐盒。
菜还是常点的那几道菜,看着它们的心境却不再是平常吃它们的那个心境了。
时懿拾起筷子,捡了一小口饭,挑一筷子虾球,细嚼慢咽。咬了两口,咀嚼的动作冲疑了起来,她伸手又夹了一只虾球,而后,夹向葱爆羔羊肉、黑蒜炖排骨,眉头渐渐蹙起。
是错觉吗?她怎么觉得每道菜的味道,和先前吃的味道都有几分微妙的不同。
虾球更甜了、羔羊肉肉感更干一些了、炖排骨的味道更淡一点了……每道菜,都比原来的合口味更合口味了。
时懿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自己的味蕾。这个档位的餐厅,品控一般都很严格,几乎不可能出现味道偏差的。有那么一秒锺,她脑海里浮过一个猜想。
但下一秒,她马上把这个猜想给打消了。
她一丁点都不想像个傻子一样自作多情。
昨天,傅斯恬表现得可不像她们有一丁点旧情的样子。
时懿木然地又吃了两口,忽然没了胃口,放下筷子,回到办公桌前打电话:“再叫一份餐,嗯,对,胃有点疼,叫昨宴的面吧。”
她挂掉电话,靠在椅背上,目光冷峻地遥望着那份还散发着香气的饭菜,心思乱七八糟的。
傅斯恬或笑或嗔、或恼或羞、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又在她脑海里晃来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