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现在……?”
时懿紧了紧握手机的指节,说:“我们和好了,现在住在一起。”
方若桦那边还是淡定的,坐在沙发上喝茶的靳明若却一口水吞不下去,差点被呛到。什么就和好了、住在一起?谁?斯恬?傅斯恬?是她想的那个在一起吗?
她登时站起了身子,难以置信地望着时懿。
时懿回头瞥她一眼,唇角浮起些许笑意,继续淡定地回着电话:“嗯,我看看,也要她时间方便。”
靳明若细细地打量时懿,忽然发现了许多先前没发现的细节——时懿换手表了、时懿换手机壳了、时懿的妆容好像和平时上班时也不太一样了。
最重要的是,她身上这件衬衫,傅老板之前是不是穿过!
瞳孔地震。靳明若迫不及待地冲到了时懿身边。
时懿又应了几句电话,终於挂断了电话。
靳明若惊吼:“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时懿故作淡然,挑眉:“什么意思?”
靳明若急不可耐:“你和傅老板在一起了?!”
时懿不说话,笑意却溢出了眼眸。
靳明若当机两秒,忽然“啊”地惊叫出声,又惊又喜,抓过时懿的一只手狂拍了起来:“是朋友吗时懿!你这也太过分了!不声不响就放大招!你对得起我给你操过的心吗?!过分!太过分了!”
时懿不和她计较,手背被拍疼了也没吭声,由着她闹,笑得难得明媚。
方若桦说,什么时候方便带斯恬回家吃饭,让嘉嘉也认认人。
仿佛笼罩在心头上的最后几片乌云又散开了一片。虽然这几片乌云已经影响不到她们的生活了,但要是能全然放晴,到底还是会让人心情更愉悦的。
当天晚上,时懿和傅斯恬说了这件事,傅斯恬也很开心的样子,和时懿说她安排就好,傅斯愉婚礼过后,她都方便的。
时懿想着也不急,就说等国庆,或者再晚一点,都没关系。
夜里,她们兴致盎然地互相来过几回才睡下。全身疲乏,本以为能睡个好觉的,没想到半夜,傅斯恬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了。
万籁俱静,时懿在她的枕边睡得香甜。
傅斯恬额头都是细密的冷汗,唇白如纸。她想伸手抱抱这个她心爱的女人却又怕吵醒她,便只在微光中脆弱又眷恋地注视她许久,坐起身子,帮她提一点被子,掖好被角,蹑手蹑脚地下床。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懿在睡眠中习惯性地去确认身边的人存在,忽然就只触碰到一片空荡的冰凉。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时懿惊醒了过来。
身边的傅斯恬不在了!
时懿彻底醒了过来,坐起身子,环顾卧室,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跑下了床。
卫生间里没有,她跑出了卧室。
书房里有一道细长的光沿着门缝漏出。
时懿急乱的心跳稍稍安定了一点,快步朝光源走去。
推开门,傅斯恬窍弱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穿着睡裙,坐在宽大的书桌后,低着头看书,很专注、很……遥远的模样。
听到声响,她抬起头看向她,脸色还是苍白的。
时懿心脏泛起疼痛的感觉。
她走近傅斯恬,站在她的转椅旁,抚摸着她的额发问:“怎么大半夜地起来看书?”
看的还是德国作家黑塞的书——《悉达多》。早在帮傅斯恬整理图书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傅斯恬的书柜,除了烹饪相关的,大多都是哲学、宗1教类的。
傅斯恬抱住她的腰,贴着她起伏的胸腹问:“是我吵醒你了吗?”
时懿说:“不是,是我起夜。”
傅斯恬静默良久,才说:“我做噩梦了。”
时懿声音放得很柔,问:“梦见什么了?”
傅斯恬蜷缩起手指,又过了几秒,才轻轻地说:“我梦见我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