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做到洒脱，像大多数人一样，把这次的感情当做诸多过程中的一个。可是，还是会想起啊，弹琴的时候会想到她，在梦里，那个人也会不讲道理，霸道得出现在自己身边。她会带着笑容，像以前那样窝在自己怀里，可是梦醒了之后，文秋澜抱着的，就只是那个陪伴在自己身边很久的抱枕罢了。

“文老师，你是身体不舒服吗？”张月趁着没人注意，悄悄来到文秋澜身边小声问，后者这才注意到，大堂的音乐已经停了许久，自己却一直沉浸在回忆中没有注意到。她歉意得对张月笑了笑，随后弹起下一首曲子。今晚的曲子都是按照宴会规定选择的，它们很欢快，甚至快乐到过了头。弹曲的人，却满脸忧伤。

“感谢各位前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你们都是今晚最璀璨的星。只不过，我最亲爱的宝贝儿，此刻就在我身边。我美丽的甜心，你是否愿意和我跳今晚的第一支舞？”这时候，宴会的气氛到达顶峰，文秋澜意识到应该换曲，她起身，将钢琴另一边的曲谱拿来，在站起来之际，她看到舞池中央的伊薇，还有环抱着的塞维利亚公主。

伊薇今晚很漂亮，她穿着白色的晚礼服，少见得将头发盘起，露出那轮廓精致的脸。她和另外的Alpha站在一起，她们要共跳第一支舞。所以，那个人就是塞维利亚公主吗？伊薇之前一直陪着的人，就是她吧。

文秋澜安静得看着，她忘了去拿新曲谱，而是僵硬得坐在钢琴前，不知道该做什么。她的手在发抖，她努力地抚上钢琴，脑袋里却都是自己曾经写给伊薇的那支曲，明明烧毁了乐谱，扔掉了所有关於那个曲子的一切，可它还是在自己的脑袋里，反反覆复，一遍又一遍，乃至双手碰到钢琴的时候，它们就会出现。

等不到的，这首曲子的主人，自己永远都等不到。文秋澜紧抿着唇，因为手腕的剧痛，脸色苍白。她努力地动起手，却弹出了莫名其妙的音节和曲子，使得整个宴会变得安静又尴尬。这样的情况，在皇室的宴会上已经是最为重大的事故。

文秋澜紧攥着手腕，眼眶泛红，这时候，来救场的钢琴师顶替她，文秋澜被张月狼狈得扶下去。在离开前，她看着重新开始的宴会，看到伊薇靠在塞维利亚公主的肩膀上，与她跳了今晚的第一支舞。文秋澜扭过头，轻笑出声。

她曾说，她会给予伊薇无尽的宠爱，直到她不再需要自己的那天。

可是，伊薇是自由的，或许她从来都不曾需要自己的爱。

文秋澜笑声越来越大，她低垂着头，肩膀都因为轻笑在发抖。张月站在她身边，错愕得看向文秋澜。周围的信息素变得又冰又凉，平时闻起来淡而舒适的茶香，终於在此刻变得苦涩而刺鼻。

“文老师，你怎么了？”张月怯怯得问，她觉得此刻的文秋澜有些吓人，尤其是那个笑声，文秋澜从来不会这么笑。而且，在造成了刚才那么严重的失误之后，文老师为什么还要笑呢？听到张月的话，文秋澜忽然回过头，转身看过来。她脸上还挂着没散去的笑，双眸红得有些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