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自己的父母走得太早,郁想骨子里还是渴望这东西的。
当看见储礼寒明明双亲健在,却得不到亲情的时候,郁想觉得自己已经快要走在共情的路上了。
“你不信?”凌琛远出声。
郁想:“当然。一个是婚生子,一个是私生子。你们之间天差地别。我怎么能去信,储山只会留遗产给你呢?”
凌琛远听见“私生子”三个字,倒也没有生气。他过去的人生里已经听过太多相似的谩骂了。加上国外本来很多地方就仇华严重,知道他父亲另有家庭之后,有些人讥笑起来可比这难听多了。
凌琛远低声道:“因为他怕储礼寒,他更不希望将来这些财产都被臧家得到。臧家,就是储礼寒的外公家。储礼寒心里应该也很清楚这一点。”
他轻嗤一声:“豪门父子,都是在做戏而已。”
“可储山已经老了,万一储大少比你更有手段呢?”郁想歪头说。
凌琛远目光轻动。
不会她也喜欢上储礼寒了吧?
凌琛远心底涌动起了一点不快,不过很快被压下去了。他冷声说:“你难道还想看谁的胜算更高,再嫁给谁吗?你以为挑股票?……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我母亲早亡,我没有亲人,我要和你结婚,那就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可储礼寒不同,抛开储山不谈,他背后还有个臧家。你觉得臧家会喜欢你吗?你觉得他的母亲,会喜欢一个……嗯,和我这个私生子也有点牵连的女人吗?”
郁想眨眨眼:“这么多人都喜欢我,她怎么能不喜欢我?”
凌琛远噎住了。
他看着她理直气壮到“天真”的模样,一下想起自己的母亲。
他的母亲也曾经对储山的喜欢坚定不移地相信着。
他的母亲长得很漂亮。
郁想也一样的漂亮。
漂亮的人都会有这样的天真无知吗?
凌琛远心底升起了更复杂的感情。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拿母亲和爱钱的郁想比,可他这一刻又忍不住想,母亲要是像她一样只爱钱,说不定更好呢……也不至於死都死不瞑目。
“那就等你见过她之后再说吧……”凌琛远低声说,而没有在郁想面前动怒。
他缓缓站起身,看了看自己面前空空如也的茶几。
她自己都知道倒水喝,却完全没有要给他倒杯茶的意思。
算了。
凌琛远有点生气,但又觉得她实在像足了一个漂亮又易碎的花瓶,一个和他母亲的形象几近重叠的笨蛋美人,只不过,她可比他的母亲要嚣张多了。大概当她碎掉的时候,她自己都是没有知觉的。
“你说得对。”凌琛远走到她的面前,抬手想要去勾她耳边的发丝,“我会对你更好一点的,你可以再想一想。”
郁想:?
演戏就演戏,上什么手?
郁想想也不想就躲开了他。
凌琛远的脸色沉了下。
他低低说了一句:“你可真会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