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望过去,她嘴唇抿得更紧,更像咬着,睫毛缓缓地眨了眨,毛绒绒的,想要笑又怕主人不同意的乖巧小动物一样。
施辞突然卸掉了生气的劲,挥了下手,“想笑就笑吧。”
然后她看着唐啁的眼睛倏然一弯,就像花瓣上的露珠纷纷落下般,还听到她的笑声,清脆的,微甜不腻,不加掩饰的笑声。
看得出她其实想忍,又忍不住,脸颊都涨粉了,低着脸吃吃地笑。
丁女士是笑得没那么夸张了,她停住笑,看着施海把脸侧向唐啁那边,眼睛发光地盯着她,几乎一眨不眨。
这小海,实在是太喜欢唐啁这孩子了。
丁女士内心在欢喜和蔼地笑,觉得他们好青春好可爱。
她顺着施海的目光也看看唐啁,越看越觉得这小姑娘很可爱,越看越满意。
说不定施海能和她成。
其实大学生也能结婚的。
其实她一点都不用担心施海,她儿子除了傻了点,人还是不错的,再说了男人在当今的社会形态上本来就占尽了便宜,何况她儿子还是外表出色的性格温和的钢铁直男,人生可想而知地顺利。
其实丁女士内心最担心的是——
她内心刚想叹气,眼睛往施辞那边一瞅——
她一直以来最放心不下的就是——
咦?嗯?
怎么?
丁女士突然一个激灵。
施辞正凝视着唐啁,嘴唇微微勾着,整个人姿势很放松。她本来就坐在唐啁对面,从丁女士的角度看过去,施辞的目光毫无遮拦,眼里的光全都在唐啁身上,很专注,她本身都没察觉的专注,像是一点点地想要用目光留住唐啁的笑容似的。
目光是一种选择。
不管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而且是人为无法控制的。
丁女士见过施辞这样的目光。
那年她20岁,把一个女孩子领回家来,丁女士以为只是她的朋友闺蜜之类,可是从施辞看她的眼神才回味过来没那么简单。
该不会……
不会吧……
丁女士突然发觉背脊有点凉凉的。
阴公咯,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施辞眼皮跳了跳,像是察觉到了丁女士的目光,她不动声色地直了身子,拿起一块水果吃,若无其事地就把目光撤了回来。
她这样自然,丁女士反而不敢确定了……
接下来的时间,丁女士暗中观察了唐啁和施辞,主要是施辞的言行举止,好像也没什么太过火的,她笑着摇头,可能是自己多心了。
等到唐啁给施海补完了习,这孩子照旧很有礼貌地向她说再见,谢谢她做的云吞,并说很好吃之类。
丁女士眉开眼笑,并在一旁用眼光怂恿施海去送她,可是照旧被唐啁拒绝了。
哎,这孩子,礼貌归礼貌,可是还是挺疏远人的,看着也不太喜欢施海的样子。
丁女士本来想问施海他和唐啁两人到底是什么情况,有没有可能,可这小子一补习完就跟出了监狱一样,跑到自己房间去打游戏了。
丁女士叹一口气,回到客厅去收拾东西,她把果盘拿到厨房去清洗。水龙头哗哗水开着,她把洗好放了一个,突然心血来潮地试探叫了一声,“施辞?”
没人应。
丁女士甩甩沾着水珠的手,也不揩干,她快几步走出厨房,再扬声,“施辞?”
还是没人应,客厅没人,楼上也没声偏厅后院都没人。
难道,难道是去送唐啁了?
丁女士突然想起昨天唐啁离开时,好像拿走了一把雨伞,而那本雨伞她才问过施辞,施辞说是她自己的。丁女士就觉得奇怪,那把伞黑色的折叠的,很普通便宜的款,根本不是施辞会拿的。
还有上周施辞突然周末赶回来……
还有有点她一直没搞明白,为啥唐啁和施海补习,施辞一定要在场。
丁女士越想越不对,刚才那点猜想再次补了起来,还越想越觉得是那么一回事。
完了!出大事了!
她得赶紧打电话给老头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