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对视,脉脉不语。
“你可以大大方方地看我,不用偷偷摸摸的。”施辞轻笑。
唐啁脸又发烫,眼睛撤回来盯秋秋。
谁看你?谁偷偷摸摸看你?谁要大大方方看你?
这些情绪,这些心理太陌生了,感觉也有点矫情了。
她吸口气,挠挠睡熟的秋秋,放到沙发上,站起来,“我拿钥匙……我得走了。”
跟她说的最多一句话就是——我要走了,我想走了,我得走了。施辞跟着起身拿钥匙给她,心情难免有点郁闷,也有点气不过,又呆又不会调情,偏偏自己还甘之如饴,又不是十三四岁情窦初开,一把年纪了还要体验这种新鲜的情绪。
这女孩,实在是……
“你路上小心,天气冷,要记得带够衣服。”
她听到唐啁对她说着话,她的视线低垂,发顶乌黑,裙摆下的两只帆布鞋现出圆圆的一角,乖巧娴静。
施辞突然心软,点头,“好。”
唐啁这才移动脚步,帆布鞋迈动着小步子,裙摆抆过施辞的包裹在裤子的小腿,那截布料又兜回来,泄露了穿着的人的小心思。
呼吸占领彼此面前的空气。
一半是自己睫毛的阴影,一半是施辞身上穿的衣服的颜色——蓝灰色的毛衣,像清晨半亮未亮的天色。
该不该去抱抱她?
想不想去抱抱她?
能不能去抱抱她?
如果去看她的眼睛,是会增加勇气,还是会丧失?
唐啁不够胆量去细究,已经决定临阵脱逃了,不料越过施辞的前方时被她拽住手,再次被她拉近怀里。
唐啁动作一滞,脚尖只动了动,就不挣扎了,有种被抓住了认命的感觉,施辞看着她弯下去的脖颈,从乌黑的发间透出那微红的耳朵,低头轻咬了下。
“要想我。”她轻声说。
施辞隔天已经在邶理工的大学里,不同於南方的潮湿,北方的冬天的寒冷非常干燥,风刮在脸上不太好受,像微微刺痛的小刀子。
施辞卷好围巾,从会议室出来透口气,她走在校园里,淡灰的天空下,尽是叶尖枯黄的树。
路过的年轻学生是一派的青春靓丽,倒是不错的风景。
手机震动了下,她一看,是唐啁给她转的帐。1200元。
她微微皱眉。
唐啁的私信已经来了,“请收下。”
施辞停住脚步,开始想她这个请字背后的含义。
“不收会怎么样?”她回。
那边好长一会儿不说话。
半响,就在施辞耐心要耗尽的时候,那边发过来几个字,
“施姐姐。”
施辞一愣。
这是什么意思?
等等,她缓过劲来,好好想了一下。
明白了,点了这个转帐。
身边来来往往都是学生的笑语,裹着阳光的风,吹到那发黄的叶子晃悠悠的,一下子落在她的脚边。
施辞笑一声。
她那时就应该把那傻啾啾的耳朵咬得再用力一点。
她是34岁,不是14岁。
要命了,这种扑通扑通的感觉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