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辞和唐啁回到了家, 两人分别去洗了个热水澡。
唐啁出来的时候, 施辞刚吹好头发,对她一笑, “过来,我帮你吹。”
施辞比唐啁高大半个头, 抬手轻柔地抚弄着唐啁的头发,头发的长度已经到了肩胛骨, 柔软乌黑,触感如缎。
两人都没有说话。
施辞吹完了唐啁的头发后,从背后抱住她。
还是没说话, 两人静静地享受这一刻。
唐啁脑海里还刻着施辞失落伤感的模样, 她犹豫着要不要主动去问她,两人之间, 施辞是成熟稳重的那个, 但并不代表她就是坚强无敌的,她们在谈恋爱,是平等的, 自己也想分担她的负面情绪。
唐啁把手搭在施辞的手背上,“……”就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施辞轻笑一声, 她挨近唐啁的脸颊, 轻轻地蹭了蹭。
唐啁微微抿嘴笑了笑, 心里更软了。
她的施教授真的很喜欢撒娇的动作。
她也真的很会撒娇……
她的施教授……
唐啁侧过脸,轻轻地吻了吻施辞的脸颊。
“唔~”施辞勾了勾唇角,捏了下唐啁下巴, 得寸进尺地吻向她的唇。
“你……”唐啁有点猝不及防,却下意识搂住她的脖子。
“嘘嘘……”施辞揽过她的腰,深深地吻她。
唐啁有点站不稳,施辞越发把她搂紧,一直到彼此的氧气短暂地耗完了,施辞才中止这个吻。两人贴得紧紧地,唐啁几乎缺氧地喘息着。
“你想对我说什么?”施辞的鼻尖碰一碰她的鼻尖。
“我……”唐啁的脸颊红了起来,她根本不会说甜言蜜语,“我想跟你说,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告诉我的。”
施辞目光一柔,“好。”
施辞很少跟人说心事,更别说跟恋人诉说了,在以往的恋情中,她习惯自己消化不好的情绪,不愿意影响自己的恋人,即使是比她大两岁的乔莎。
这点是她不好,乔莎是自傲的性子,你不说,她也不会主动问。她是艺术家的性格,有时很情绪化,有时又很冷漠,施辞觉得渐渐地,她们情感的节奏点就不太一致了,渐渐地彼此就缺乏了去沟通的意味,爱情就这么被消耗殆尽。
在彼此怨恨之前结束最好。这是她们的共识。
后来的两任女朋友,施辞甚至从来没有过倾诉的心思。
可是,在唐啁面前,在小她十三岁的小女友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的注视下,施辞开始诉说。
很轻松,很自然,她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说着她和乔莎的一些事情,说她和父母之间。
一开始,她还有点恋人之间身为年上者的自矜,还能坐着说,慢慢地她就躺到唐啁的怀里,枕着她的大腿,“……他居然跟我说对我很失望,我有什么好让他失望的,我才对他失望呢,丁女士也是,都不替我说话,还说我是她的小棉袄……”
“哼哼!”
唐啁本来还在认真地听着,到这里,还是忍不住抿了下唇角。
她知道此时施辞的心情已经好转,要不然她不会说出这么孩子气的话。唐啁对施家的印象很好,看施家两姐弟的性格脾气就很能够明白,他们是在无尽的爱和温柔的环境下长大的。
即使是摩抆,争吵,也只是暂时的,不过她必须站在施辞这边。
唐啁抚了抚施辞的脸颊,“……给丁阿姨她们一点时间吧。”
这话一出口,唐啁差点咬住舌头,这话也太平常了,而且还显得自己老气横秋的。
“我的意思是……他们一定是关心你的……”
这句又太废话了。
“我当然知道他们都爱我,都包容我……”施辞静了一秒,缓缓说“……我太任性了吧”
唐啁微笑,“我觉得你很幸福,你也值得很多很多的幸福。”
施辞一愣,从下往上盯着她,眼睫毛根根分明,一闪一闪地,盛满了柔绵绵的笑意,手伸过来,绕过她的一根根手指,再团在自己的手里。
唐啁后颈都快出汗了,脑海里只搜刮出来一句话,“……丁阿姨人很好的……”
施辞终於笑了一声,把头往外移了一点,继续枕着她的大腿,好像正在欣赏她的表情,“你这么喜欢丁女士啊?”
唐啁顿了顿,才说:“因为她是你妈咪……”
施辞被她逗乐,“哦”的一声,唐啁的脸越发红了,不再说下去了,她不自在地撇开了视线,过了好几秒,她再偷偷地把目光收回来,发现施辞还在看她,笑意盈盈,唐啁这下真的羞了,“……别这样看着我啦……”
“我看我女朋友都不行呀……”施辞坐起来,张开了手臂,“啾啾真可爱。过来给我抱抱。”
唐啁脸更红了,她扭身朝床里爬去,一副不打算理她的样子。
施辞笑个不停,握住她睡裙之下的脚踝,唐啁动作一滞,就被施辞抱在怀里。
施辞的手没有离开她的脚踝和小腿,缓缓地抚摸,得意洋洋地把脸低下来,“我还是抱到了!”
唐啁几乎半坐在她的怀里,属於施辞的特有的暖香气息朝她笼罩过来。
她有点恍惚。
去年的今夜,她是一个人在冷冰冰的宿舍过的。
两个多小时前,她还在想,今晚要一个人过新年了。
现在她在喜欢的人的怀里。
生活确实会变好的,在施辞出现之前,她只敢埋头朝前走,都不敢这么想。
唐啁放松了身体,整个人蜷了进去,闭上眼睛,一时不说话了,施辞也没有说,搂紧了她。两人无声又默契地享受了这一刻。
远处的烟火声更响了。
“新的一年来了。啾啾。”施辞轻声说,“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唐啁侧过头去对她一笑。
施辞今晚有点粘人,入睡的时候紧紧地抱着唐啁,长腿还勾紧了她的腰。
唐啁有点紧张,她还来不及说什么,施辞挨近她,长发痒痒地拂在她的脸颊和颈间,“……就这样睡吧?”
只要施辞一撒娇,唐啁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可这样真的能睡着吗?
她平躺着,施辞半边身子挨着她,屋内的暖气本来都够足了,她挨得这么近,她的体温从薄薄的睡衣布料烫了过来。
“……太热了。”唐啁小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