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距离隔有些远，她看不清设计者的名字。

可她感觉得到。

许安然疾步走过去，果然——上面写着“顾南蓓”。

近处看和远处看的效果又不同，她踮着脚看，这件裙子和别的作品对比没有缺胳膊断腿，制作的非常完美，可以说已经完成了，随时都可以拿出去展览。

看着看着，许安然越来越疑惑，仿佛之间有种穿越的感觉，像是回到了大学，她暗恋顾南蓓那个时代。

“怎么样？”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许安然想的太入神冷不丁地就被吓了一跳，她呼着气，转身看过去。

“卡特先生？”

卡特先生嗯了一声，双手搭在手杖上，微仰着头，白色的胡子垂下，他道：“看完有什么感想吗？”

感想真的有很多。

许安然慢慢的，一点点开始说：“乍一看没什么感觉，是很低调的淑女派系，穿在模特身上会显得很安静、很温柔。可仔细看用的色彩、花系都很炫亮。”

卡特先生满意地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设计师每次的作品都和设计师当时的心情有关。

许安然说：“我觉得，设计师设计这件裙子应该想送给她认为很安静、很温柔的女孩。但是她的本身的感情很炽热，疯狂到压抑，所以她用黑色来伪装自己。”

这次卡特先生却摇头了，他道：“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她用黑色只是因为那个女孩子喜欢黑色。比如说，裙子袖口的机器猫，还有裙摆上的那几条蝶尾鱼。”

对，这件裙子还有很卡通的地方。

也是让许安然陷入回忆的地方。

许安然用力地捏着背包上的挂坠，她觉得自己已经接近答案了，“我还有个不理解的地方，想请教您。”

卡特先生道：“你说。”

许安然道：“这件裙子不管从哪里看，都是一件已经完成了的作品，为什么会收集在这儿，说它未完成。”

一向严肃的卡特先生这时却笑了一声，他道：“因为它没有被送出去，没有完成它的使命，所以未完成。”

半晌，许安然恍然，“原来……是这样啊。”

那究竟是什么阻止了顾南蓓的告白呢？

让它在这里待了五年才被人欣赏到。

她想再问问卡特先生，但卡特先生却转身离开了收藏室，那意思仿佛是叫她自己去寻找想要的答案。

许安然抬头看着。

这件衣服她总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好像曾经在哪里看到过。

“呵，原来是这件啊。”方小小走过来，用轻蔑的口吻道：“我见过这件衣服的草图，顾南蓓准备送给我，但是我出轨了，跟别人搞在一起了，她就没送成。”

许安然拧着眉头，眼睛里冒着寒光。

“怎么你不信啊。”方小小很得意地说，“不然，你还有别的理由来解释这件衣服没有送出去的原因吗？”

许安然被说的很烦躁，真的没有理由吗？

她冷声质问道：“好，那我们说说这件裙子，你喜欢穿黑色吗？你喜欢机器猫吗？你也喜欢养鱼吗？”

这问题一抛出来，结果便显而易见了，许安然今天穿的就是一件黑色的裙子，包上挂了一个机器猫玩偶。

她狠戾地说：“要不要跟我去对峙？”

方小小被她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只发懵，她自然不敢。现在顾南蓓恨不得搞死她，她怎么可能过去对峙！

她咬着唇，“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许安然没理她，举着手机，把裙子拍下来，和昨天一样，她直接发给了顾南蓓，“你在不在，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她有很多问题要问顾南蓓，她要问顾南蓓是不是偷偷地也喜欢了她好久，是不是曾经想过要跟她告白！

但顾南蓓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秒回她。

沉默着，不知道是看到了没回，还是在忙。

尽管如此，许安然的心也没沉静下去，一直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像是发现了惊天大秘密，在欢呼雀跃。

她真的太激动了。

接下来一整天的时间，许安然都在出神，时不时会看一看手机，有时候别人跟她说话，她都没听到。

一直到了晚上参观结束，顾南蓓那边终於有了回信，她道：“如果你想知道，就到外面来，我告诉你。”

许安然捏着手机，往门外一阵狂跑。

她想，自己终於要接近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