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瑾舔了舔干燥的唇, 步步紧逼,言语里充满暗示:“当然是干……你了。”
不说还好,一说出口,木枕溪却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 爆笑出声。
肖瑾:“……”
怎么她这个举动就这么好笑吗?
肖瑾的脸色有点难看了。
木枕溪轻咳了声,将笑意忍下去, 安抚地将手放到了肖瑾的头发上, 摸了摸。
两人间暧昧的气氛被木枕溪这一笑闹得荡然无存,肖瑾忿忿, 跪着的那条腿往前屈, 整个人跟着一倒, 直接砸到了木枕溪怀里。
木枕溪夸张地“啊”了一声, 佯作受内伤的样子。
肖瑾低头, 闷不做声地啃着木枕溪的侧颈。
木枕溪神色一僵, 接着全身都僵住了。
肖瑾唇角掠过一丝不甚明显的笑容。
她还是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的, 扬长避短。以前她们俩在一起的时候都是木枕溪作主动的那方, 一是大小姐懒,二是她自己喜欢被木枕溪支配所有感官, 三则是木枕溪这个人木头木脑,到了床上却有几分情趣, 放得比平时开多了,虽然有时候会故意说一些荤话逗得肖瑾欲求不能,恨不得咬死她,但肖瑾还是想见见她不一样的时候。
肖瑾将濡湿的舌尖压在她方才嘴唇碰触过的地方, 且吻且吮。
木枕溪周身汗毛倒竖,轻轻地打了个哆嗦。
肖瑾正要进一步,木枕溪一只手抵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往后推,面沉若水地收拢了被扯开的衣领。
肖瑾眨眨眼睛。
木枕溪调整呼吸,说:“协议签完了,我送你回去吧。”即便事先清过嗓子,也能感觉出她声带里些微的沙哑,是情动的征兆。
再由着她啃下去还得了?
肖瑾道:“我不回去。”
木枕溪:“……”
她知道肖瑾惯会得寸进尺,没想到第一天就想赖在自己家里了。
木枕溪脸色沉下一点,刚要出口劝阻,肖瑾垂下眼帘,低声道:“我一整天才能见你这么一会儿,我不想做什么,就是想多看看你,这样也不行吗?”
木枕溪的心,猝不及防地揪了一下。
她知道肖瑾是很粘人的,恨不得时时刻刻和她黏在一起,形影不离。以前她们两个,一个住在学校旁边,一个住在离学校非常远的筒子楼,每次快放学肖瑾的情绪就会显而易见的低落下去,要么一声不吭看起来像要哭了,要么就发脾气,第二天早上她去她家找她的时候,肖瑾就会表现得格外热情,抱着她一个劲的蹭。
那时候她们在一起都好几个月了,肖瑾黏她的劲头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更何况现在刚在一起,肖瑾的心结亦没有完全解开。
至於自己……也是想多看看她的。
木枕溪做出了妥协:“那我晚点送你回去。”
肖瑾答应得很快:“好!”
在木枕溪没注意到的地方,她眼里飞快地闪过一抹精光。
木枕溪想了想,又提了个条件:“不许动手动脚。”
肖瑾点头,唇角上翘。
木枕溪道:“还有,也不准动嘴。”
肖瑾露出思考神色。
木枕溪果断道:“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肖瑾看她两秒,抱住她胳膊蹭着她,乖巧得不像样。
木枕溪心里茸茸的,眼睛舒适得眯起来,但还是谨守着底线:“卖萌也不行,不许就是不许。”
肖瑾失望道:“好吧。”过会儿眼睛又亮起来,“接吻行不行?”
木枕溪扬了下眉。
肖瑾读懂了她的暗示,坐进了她怀里,抱着她的肩膀和她接吻。
世界是极静的,口腔的空气被热切的吻所攫取,只听得到彼此粗重的喘息声。
脑海里像有无数白色焰火同时炸开。
肖瑾很规矩,两只手老老实实地环着木枕溪的颈项,半点逾矩的动作都没有。
她们的吻是反过来的,从爆炸式的纠缠,再到轻柔的和风细雨,吻得很慢,却很深,一寸一寸地探索过去,细细地品味。
交换的口津温热而甘甜。
木枕溪一只手托着肖瑾微红发热的脸颊,指腹反覆摩挲着她的耳根和侧颈,感受着她抚过的那片肌肤同脸颊一样渐渐发烫,心里由衷地满足。
吻了很久。
唇分。
木枕溪与她额头相抵,两人互相笑着望了会儿。木枕溪调整了一下,让浑身无力的肖瑾靠在她怀里喘息,慢慢平息激荡的心绪。
“要喝水吗?”木枕溪温柔地问。
肖瑾眸底泛着动情的水光,说不出话,只摇了摇头。
木枕溪伸指在她额头上探了下,惊讶:“出这么多汗?”
“热……”肖瑾在她怀里哼着,“我想洗澡。”
木枕溪:“那我现在送你回去。”
肖瑾在她怀里仰头,哀怨地瞟了她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在说:你把我吻成这样的,还要把我送回去,你无情你无耻你无理取闹。
木枕溪冤枉得很,只肖瑾出这么多汗,她自己也是好好的,就是身上有点热而已。
木枕溪想到什么,突然轻笑了声。
肖瑾:“你笑什么?”
木枕溪说:“没什么。”
刚刚肖瑾还一副霸气的样子想干自己,原是个外强中干,色厉内荏。
肖瑾暂时没力气和她耍嘴皮子,萎靡不振的样子,哼唧着重复:“我想洗澡。”
木枕溪说:“你没带睡衣。”
肖瑾不觉得这是个问题,理直气壮道:“穿你的不就好了。”
木枕溪呛了下,微微睁大眼睛看她。
肖瑾和她对视,气势凌人:“不可以吗?”
木枕溪:“……可以。”
肖瑾脸上再度浮起红晕,拽下木枕溪的领子,在她耳边说了几个字,然后松开她,换了正常的音调:“不舒服,而且腿软,走不动了。”
木枕溪听她说完,暧昧视线便要往下,被肖瑾提前蒙住眼睛,炸毛道:“不许看!”
木枕溪好笑道:“你穿着裤子我又看不到什么。”牛仔裤那么厚呢。
肖瑾说:“那你也不准看,快去给我拿身睡衣。”
木枕溪被她蒙着眼,笑了声:“好的祖宗,你把手拿下来行不行?”
肖瑾说:“你答应我不许看。”
木枕溪举两手作投降状:“保证不看。”
肖瑾便欲将手撤开,木枕溪赶在她完全拿开之前握住了她窍细的腕子,接着便将她的手牵至唇边,从手背轻柔地吻到了指尖,神情沉醉。
从指尖到头顶,如过电一样,酥酥麻麻,一股陌生的暖流涌动着,一直悸动到了肖瑾的心底。
直到木枕溪放开她,肖瑾才怔然地望着她:“你干吗?”
木枕溪笑着说:“不干吗啊,就是亲亲你。”
肖瑾神情怔忪。
木枕溪笑容渐淡,忐忑问:“怎么了?你不喜欢?”
肖瑾说:“没有。我就是……”
她发觉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於是伸臂搂过了木枕溪抱住,木枕溪不知所以,却还是回抱了过来,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抱了很久,肖瑾在她耳边低低地说:“我很喜欢。”
木枕溪快接不上她的思维:“嗯?”
肖瑾说:“像刚才那样亲我。”
木枕溪心里被情意填满,再次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道:“你喜欢的话我就常常这么亲你。”
肖瑾默然片刻,将脸埋进她的颈窝,深吸了口气,忽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问:“你会和我在一起多久?”
木枕溪说:“一辈子。”
肖瑾问:“一辈子是多久?”
木枕溪想了想,道:“按照现在的人类寿命,还有八十年?”
肖瑾动了动脑袋,说:“你怎么这么现实?万一活过八十年,我们俩还没死,你要和我分手吗?”
木枕溪道:“但将来的寿命就说不好了,所以我们要往多了说,五百年怎么样?”
肖瑾说:“好。”
她窝在木枕溪怀里不动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情人间的夜晚总是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疑问,尤其容易滋生出“你爱不爱我”“你妈和我同时掉水里你救谁”之类的问题,好在只要有爱,问题都是给生活增添佐料的情趣。
木枕溪忽然问:“你……那个……干了没有啊?”
肖瑾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什么干不干的?什么东西湿过吗?
直到木枕溪说完这句话闷笑不已,肖瑾方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她抄过旁边的抱枕往木枕溪身上砸,木枕溪被砸了一下后抱头鼠窜,边逃边笑:“我去给你拿睡衣!”
木枕溪闪进卧室,抱枕砸在墙上,反弹回来,落在地上。
木枕溪拿了睡衣出来,将抱枕捡起来,丢到肖瑾拿不到的沙发上。
肖瑾抖开她递给自己的睡衣,还了回去,不满地说:“我不要穿裙子,我要穿和你一样的,光着露大腿的t恤。”
木枕溪:“……”
什么叫光着露大腿的t恤,她那是因为腿太长,就她买的那个长款t恤,一般人都能当裙子穿了。
木枕溪:“你穿那个干吗?”
肖瑾说:“同款!我要同款!”
木枕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