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找到穆雪的时候,穆雪正坐在候场区看剧本。
女人披着件白色羽绒服,脸也像雪一样白,整个人看上去像个精致美丽的雕塑。
穆雪这两天状态好像不太好?
陈述这么想着。
她回想起与穆雪的初遇。
彼时她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导演,接到了自己入行以来最大的一笔投资,於是把全部的心神都投到了那上面。
但无奈中途投资方资金吃紧,於是撕毁合约不再付钱。
失去了资金支持的剧组很快面临解散的危险,即使陈述掏出自己所有的积蓄去填,也是杯水车薪。
濒临崩溃的陈述在浑浑噩噩的思索中,失足掉下了影视城里的人工湖。
那湖其实并不深,如果当时的陈述没那么慌乱的话,抓着旁边的扶手是完全来得及自己爬上来的。
但陈述那是正满脑子发愁钱的事情,一脚踩空顿是吓得魂飞魄散,在水里一阵手刨脚蹬,却是越沉越深。
就在她快要绝望之际,听见岸上有人大声喊,“这里有人落水了!快来人!”
随后身边便落下一个人来,拖住了她的身体。
她听见一个低沉动听的女声在耳边说,“你不要乱动,我推你去岸边。”
倒也奇怪,那女声并不如何坚韧有力,但就是叫人忍不住要听从她的命令。
陈述慌乱的心慢慢平复下来,不再挣扎。
身后那人身材偏瘦,但水性很好,推着她很快便双双爬上了岸。
这时工作人员已经聚拢在岸边,陈述身后那人一上来,便被团团围住。
“穆小姐,你不要紧吧。”一个经理模样的人战战兢兢道。
穆……小姐?
惊魂稍定的陈述抬头去看自己的救命恩人。
却见年轻的女孩一身黑色侠客装,身材高挑,眉目如画,正淡淡的笑着。
湿透的衣服和头脸并未让她显得狼狈,反而添了几分寂寥而潇洒的侠气。
很多人说现在的穆雪不仅漂亮而且气质斐然,但陈述私底下认为,20岁的穆雪是无敌的。
那时的穆雪脸虽然还稍显稚气,但那股清冷的却已然形成,同时却又带着点年轻人特有的潇洒恣意。
身体虽然依旧算不上结实,但舞起剑来亦是身轻如燕,嘶嘶有声。
既不像现在一样瘦弱的叫人忧心,又不像现在一样冷清的叫人不敢靠近。
简直就是来人间历劫的小仙女。
现在则更像是已经回到冰冷天宫里的仙人。
青年陈述被穆小仙女一眼就夺走了三魂七魄,直到对方走到面前才回过神来,匆忙道谢。
“不用谢,不过下次走路要小心啊。”小仙女认真想了想,“我记得你,你好像是隔壁剧组的导演,我去看过你们几场戏,拍的很好。
我刚才看到你们剧组在收器材,这么快就杀青了吗?”
“不是,是没钱拍下去了。”陈述又想起伤心事,沮丧的抓着头发,“投资商破产撤资了,能借的我都借了,实在是支撑不下去了。”
“原来是这样啊。”小仙女点点头表示理解,“你稍等……”
陈述呆呆的看着她从助理手里接过手机,跟对面的人说了两句。
然后就把电话递了过来,“你把项目的详细资料跟她说一下,剩下的她会帮你处理的。”
对面传来一个慵懒的女声,“哈喽,这里是新玥传媒乐无忧,恭喜你喜提投资,请在滴声后按我的要求开始回答问题哦。”
陈述呆呆的顺着对方的问话把一切说明,下午就收到了一笔足以支持她把电影拍完的投资。
年轻的导演从没碰见过这种天上掉钱的好事,那段时间每天都感觉自己活在梦里。
而她也确实凭借这部电影,获得了不少奖项,从此事业步入正途,成了现在的陈导。
这哪是小仙女?这简直是阿拉丁
神灯。
那么问题来了,自己现在要怎么跟前阿拉丁神灯,现真仙女沟通——我想加场床戏,比较直观的那种。
穆雪正头疼着,见陈述在自己身边踌躇不停,晃得她更恶心了,只好出言相询,“陈导,有什么事?”
“咳,是这样。”陈述作为一个有艺术追求的导演,这时候还是豁出去了,“我跟编剧都觉得昨天那场戏,后面加点激情戏张力会更强,穆老师您看?”
问出口后,陈述大大的松了口气,其实这个问题的关键就在有脸说出口。
穆雪虽然地位高,但在剧组算是出了名的好说话,一切都听导演安排。
这也是她为什么先来问穆雪的原因,先去问汤亦姿她可能就没命来问穆雪了。
“……”但穆雪居然犹豫了。
女人皱眉沉思半晌,才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笑笑对陈述说,“既然陈导觉得这样合适,那就这样吧。”
“谢谢……”陈述如释重负的同时又有点疑惑,穆雪刚才的笑容,好像有点虚弱?
这是穆雪用速延片的第5天,确实如周舒所言,不良反应在逐渐加重,头痛,恶心,已经严重影响了穆雪的正常生活。
虽然她一直刻意避免在不良反应严重的时候演戏。
但随着不良反应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这似乎已经不可能了。
如果不加这场戏的话,今天穆雪就可以杀青回市里了。
可她如果不同意……
穆雪知道陈述不会说假话,而她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了整部剧的完成度。
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就好。
女人有些烦躁的揉着眉心,试图缓和那种挥之不去的晕眩感,她已经陷入这种自己都烦躁不已的境地里很久了。
她并没有注意到,远处的角落里,女孩心疼又难过的眼神。
戏份开拍,接上次。
阿年吻上了故里的眼睛,轻声说,“好……”
而故里的爱此刻终於得到了爱人的认可,欣喜若狂之下,几乎是本能的按住阿年放在身侧的手,用更热烈的吻回复了女人的回答。
少女的面目因为伤痕显得有些滑稽,她的吻却凶狠且叫人难以拒绝。
女孩的吻技可以说是基本没有,但她凭着良好的肺活量,硬是压着阿年逞了三分锺的凶。
直到坚持不住的女人捶打她的肩膀,她才不舍得退开。
也不是全然退开,女孩依然如蜻蜓点水般不断啜着女人的唇。
心中的狂喜与爱恋,似乎只有通过不间断的躯体纠缠才能抒发。
女人的身体柔软温热,喘息打在她受伤的脸上,带起一阵麻痒。
女人的唇被她吻得鲜红,眼神有些迷离的望着女孩,指尖卷起她黑亮的头发。
声音低哑,“做什么?”
故里的心中烧起一片火来,随之而来的是陌生的欲望。
想亲吻她,想抚摸她。
在那一刻女孩似乎觉醒了某种本能的渴求,那种渴求驱使着她向女人撒娇。
她知道阿年受不了这个。
於是她声音颤抖的表达着自己的诉求,“我想……想你摸摸我。”
女孩依然只穿着那件可怜的小背心,一手抓着女人的手,抚上了身前的伤痕,“疼……你摸摸,就不疼了。”
阿年颤抖的手就这么被牢牢的按了上去,女孩年轻的躯体柔软而富有生机,她似乎都能感到那皮肉下心脏的剧烈跳动。
女孩糖果味的信息素此时像张巨大的□□一样张开,缠住已经失去战意的猎物,慢慢将其腐蚀殆尽。
阿年的身体慢慢发起烫来,她想要缩回手,但女孩也随之不管不顾的缠上来。
她的身体炙热有力,她的语气可怜巴巴,她的动作不容拒绝。
就算再甜再年轻,本能里的东西似乎总是抑制不了的。
阿年本能的恐惧,却又不得不向她的女孩屈服。
此刻在这茫茫天地
间,阿年能拥抱的,也只有她。
这个年轻的,狡猾的,却又深爱着她的alpha。
故里对做alpha这件事一无所知,她唯一的经验就是那场模糊不清的梦境。
但她有眼睛,能看清爱人蹙起的眉眼是喜是忧。
她有鼻子,能闻到阿年身上随着热度而加倍上升而加倍芬芳的花香。
她感觉自己在慢慢敲碎阿年那层以岁月与伤痛铸就的壳。
那壳保护着阿年,却也让女人失去了从新来过的可能性。
没关系的,这或许有些痛。
但我会陪着你,我会保护你。
故里无比确信。
没有人能再伤害阿年,除非她死了。
那朵浅蓝色的妖异花朵此时被摆在了阿年的房间。
花朵在无风的室内微微摇摆,似乎被吱呀作响的床惊扰。
陈述捂着嘴,大气也不敢出的望着摄影机。
自己这次是不是搞得太大了?
镜头前,两具漂亮的躯体互相撕缠着。
唐笑阳只穿着小背心和短裤。
穆雪比她稍好一点,只露出了圆润的肩头和白皙光滑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