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感情的事情，又岂是三言两句能说得清，她们恨鱼希的不争气，恨江静白当初的绝情，却只能对鱼希耳提命令，却不能左右她的感情。

胡小静抬头，听到里面传来江静白的声音：“师母过奖了，这么多年都没回来看过您和老师，心里很过意不去。”

张媛摆手：“谁说没看过我们。”

“前两年你不是还托老程给我带药膏了吗？”

张媛有风湿的老毛病，一到阴雨天就会腿疼，程树知道有款药膏效果好，但是难买，有次江静白回国，就送了不少来。

人都有私心，江静白对张媛好，她自然也对她特别照顾，聊得也多。

江静白淡笑：“程老师告诉您了。”

张媛：“嗯。”

她说完看向外面：“小静？”

“来了也不进来，站外面干什么。”

胡小静瞥眼江静白的神色，见她风轻云淡，她扬唇：“师母，我就是去上个厕所。”

张媛手指后面：“在那边。”

胡小静点头：“好。”

张媛等着胡小静离开之后四下看两眼，和江静白重新回到厨房，问道：“你和小鱼怎么了？”

江静白没料到张媛会突然提到鱼希名字，手一偏，差点切到手指，她稳了心神说道：“师母怎么这么问？”

张媛叹气：“好了，你就别瞒着我了。”

“你们的事，上学那阵我就知道了。”

江静白垂眼：“师母……”

张媛：“倔性子，刚刚小鱼来找我了。”

鱼希吗？江静白抬起眼皮看向张媛：“她找您，做什么？”

张媛顿几秒：“也没什么，问了些你家以前的事情。”

“为什么不告诉她？”

江静白敛起寡淡的神色，放下手上切了一半的菜，低头，良久之后才开口：“师母，您说一个人如果做了错事，怎么办？”

张媛看她陡然软下来的气势思忖几秒：“人生在世几十年，谁会不犯错。”

“知错就改，比一直糊涂好。”

江静白声音添了落寞：“如果是不能原谅的错呢？”

张媛看向她：“小江，错不分大小，错了就是错了，你有犯错的权利，别人也有生气的权利。”

“至於原不原谅，不是你说了算，你应该遵从本心，去试着把这个错误的伤害降到最低。”

“不去面对，故步自封，永远逃避。那你怎么知道，别人会不会原谅你？”

“也许，机会就在前面。”

江静白听了张媛的话低头沉默，侧颜清冷，程树没一会小跑到门口：“人齐了，可以先上菜了。”

“哎，小江，什么时候来的。”

张媛吼道：“去去去去，端菜出去，没看到我和小江聊着天呢。”

程树素来怕——尊重老婆，听到这话端起两个菜：“得，我成了外人，那小江你陪你师母聊聊，我先出去招呼他们。”

江静白点头：“好。”

张媛却道：“行了，也没什么好聊的，你也去吃饭吧。”

江静白看她重新忙碌：“我帮您？”

张媛从她手上拿过菜刀：“你啊，想清楚就是帮我了。”

“这两孩子……”

嘀嘀咕咕声逐渐转小，江静白看了眼张媛略驼的背部，低声道：“师母。”

切菜声砰砰砰响，张媛头也不回：“嗯？”

江静白：“谢谢您。”

张媛背对她，面带笑容。

江静白从后院走到客厅，人已经都落座了，两桌，卢小伟被众人包在中间，一口一个卢总的叫唤，他被马屁拍得一脸灿笑：“别乱说啊，我可不是什么老板。”

她目光环视一周，没见到鱼希的身影，下意识看向房间，红木门紧闭，她站在门口，用力按着门把手，门开了，鱼希听到身后有动静没回头，说道：“回来了？我刚还和你女儿说你不要她了。”

鱼希戳着孩子的脸颊，肉嘟嘟的手感很好，皮肤比牛奶还丝滑，又白，瞧着不知道多可人。

身后冲冲没有传来声音，江静白目光一直放在鱼希身上，看到她半弯下腰，长发服帖在身后，有几缕垂在胸前，侧脸线条精致又大气，眨眼时长睫毛轻轻抖动，如蝉翼，在江静白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不去面对，故步自封，永远逃避。那你怎么知道，别人会不会原谅你？”

“也许，机会就在前面。”

鱼希没听到回应觉得疑惑，转头，身后的人不是胡小静，而是江静白。

她神色顿住，江静白往前走一步，褪去清冷面容，俏颜带着浅淡笑意，她开口喊道：“鱼希。”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