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到中庭迎客的华家主,听到小姑娘说想上房揭瓦的说笑之言,讶然:「乐小仙女,不知我家屋上的瓦可有不妥?」
中堂之内的华家老少心中也打个了突,莫非家里的瓦与华家男少女多有一定的联系?华少更是疑惑不解,想了半晌也想不出所以然来,女孩跟瓦的关系只有一个,就是生女孩时人称弄瓦之喜,其他的倒没听说有其他相接连系。
「华家屋顶的瓦没问题,是瓦当有问题,」乐韵将目光从让她眼馋不已的瓦当上移开,坦然而言:「虽说第一次拜访不宜喧宾夺主,但是,还是要多嘴一句,华家主还是尽快将上房屋檐的几块瓦当换下来好生收藏更妥当,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不可再生的稀有财宝啊,万一哪天刮个大风下个暴雨把瓦当吹落得掉下来摔碎了,那种文化宝贝就绝迹了。」
小姑娘心疼瓦璫,华家正堂内的老少们从最初以为瓦有问题而变一脸懵,谁来告诉他们家里的瓦当可还藏有什么秘密?
华少望向上房屋檐上的瓦,嗯,原谅他,没发现哪块瓦当与众不同,虚心好问:「小美女,我家屋檐的瓦当很稀有?」
「有几块很珍贵,以正门中轴线为方向标,往左手方第三块第七块,往右手方第二块第五块,年代可追溯到赵宋之年,官窖出品,稀之又稀;门轴线正中一块应该是朱明晚期,往左第一块和往右第三块大约满清中期,其他的约民国晚期,在现时期并不具备成为稀有财宝的潜能,再过五百年左右可能也会成为人人稀罕的老古懂。」
讲真,乐韵很想爬上华家屋顶去揭瓦,那几块瓦当表面看起来只是画有花纹的灰色瓦当,可它们年龄太老,制作手法也极为精湛,那样完整的传世瓦当很少,有的话大多是古墓出土文物。
华家主震惊之余再次仰头看向屋檐,看几眼,郑重的拱手:「多谢乐小仙女提醒,我冲些时候即带人将老祖宗留下来的珍贵瓦璫换下来当传家宝收藏。」
「华家主不怪我嘴碎就很好了,不用道谢的。」乐韵眉开眼笑,嗯嗯,还是收起来吧,免得她看到就忍不住想去揭下来占为己有。
「真怀疑小美女的眼睛是扫描仪,看一眼就知道瓦当年代,我又一次被打击到了。」华少对於小姑娘的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们家族历代都要修缮老宅,从没发现瓦当有何不同,就连族史里也没有记载,所以一直就当是普通瓦当。
「万物都有语言,我刚好能读懂它们的语言,是它们自己告诉我它们的珍贵,我心地善良,见不得它们被时代洪流埋没,我不是故意要打击你的。」
「我要是也能读懂非人类语言,一定分分钟化身霸主。」
「你读懂了它们的语言会很痛苦的,明知它们珍贵无比,偏偏不是自己的,只能远远看着的感觉是对心灵最大的折磨。」
「也是哦。」华少想想感觉很对,看着宝贝不能拿走,感觉心好痛。
小姑娘做了生无可恋的表情,华家主忍笑忍得很辛苦,小姑娘已经表示心痛了,他家小子还在说大实话,这不是给小姑娘心口上撒盐吗?
仙医门的小姑娘明明是个公主一样的人儿,却朴素得比村姑还节俭,一身简装,走在大街上估计没人会相信她是个身价上亿的回春妙手小神医,跟在家主身侧的众人目迎小姑娘近前,一致拱手相迎。
与华家众人客气两句,乐韵客随主便,随华家主进屋。
正堂中的年青一辈早就起身,当小姑娘迈过门槛,华家族老们也起身,满屋人都拱手致意,乐同学一一回礼,坐上主客座。
小姑娘坐下,华家族老们率众入座,很快便有女士们端来水盆和毛巾之物请小姑娘净手,漱口,之后献香茗。
喝了几口茶,华家主问小姑娘家人健康以示礼貌,乐韵也礼貌的感谢一番,喝茶喝了三巡,接受华家安排,去客房沐浴。
华家的正堂所在地历来代表家族权利,只有家主居住,然后就是少家主,老家主退任都不住正堂院,家主或少家主有没成年的孩子也跟父母居住,一旦年满二十,不是准少主的一律移出主院,以免乱了章法。
华家的正堂主院现只住着当代家主以及少主,华家主看着年及不惑,实则早过了花甲,儿孙们都不住正堂主院,因此主院很清静,当仙医门小姑娘到来,安排住东厢。
西厢一般是客居,东厢是少主居住,华家将客人安置在东厢,也是将客人当上宾接待。
华少带人陪小美女去东厢客房,只送人到门口,由两女护卫帮小客人将行李提进客房。
华家上房正堂是五间式,东厢是三间式,客房是朝南的那边一间,一个大间用屏风隔为内外,外面用作看书抚琴等,内间做卧室,卧室又用屏风隔了出一个小角落用以洗浴。
老式的房子里是没有洗澡间的,所以都是用屏风隔出沐浴区,有些民居按现代生活方式改造在房里增加卫生间,华家的老宅出於对宅子的保护没有改造内部,保留着老样子。
女护卫帮小客人将行李提进客房,又有青年将洗澡水抬至,仍然由女青年抬进客房,倒进竹制浴桶,然后退出去守在门口。
华少送小美女到客房,他先去上房和家主们说话,准备餐食。
乐韵观看客居,华家房舍是老的,屋里的桌椅之物也是老古懂,最年青的镜台也是民国期的,等热水送至,愉快的洗个澡,换新衣服,浑身舒爽。
等小客人沐浴完毕,女青年们再进屋,将洗澡水倒在水桶里提出屋,交由男青年们送出主院倒往专门的排水沟。
华家主和众人等着小姑娘,待她洗浴出来,众人眼前一亮,小姑娘换了身比较女性化的短袖衫,九分裤,中规中矩,却十分贴近她那个年龄段该有的朝气,整个人都明亮了起来。
人靠衣装,说得就是如此。
华家主和华少请小姑娘至上房正堂,再次用茶吃瓜果,到十点,移驾西厅,给她接风接尘,原本该在上房正堂设宴,因为上堂的桌椅不宜移动,改在西厅,至於东厅,因为安排小姑娘住东厢,在东厢设宴也略有不妥。
洗尘宴早已备妥,就等小姑娘入席。
乐韵客随主便,随主人去西厅,原本年龄最少,却被一群百多岁和七老八十的人强按在主客座上也只能认命,谁叫她是客呢?
副陪是华少主,其他的当陪客的都是华家族老级人物,华家主夫人也在内,之前她没在正堂待客,为小医生接风洗尘的宴会是不能落下的。
华家当家夫人看起来比华家主面相要老一些,身为掌家宅的主妇,也有当家主母的气度,落落大方,端庄恭俭。
入座后,先上香茗,再上两个点心,一个蜜饯桂园,然后是前菜四个,酱菜两个,汤一个。
饮品是古井酒。
乐同学还没满十六岁,不饮酒,只是意思意思的用唇沾了一下,然后以茶代酒。
先品尝几道开胃菜,撒下去,正式上菜,是以类似於满汉席的例子,但凡不是违禁的奇珍都有,当地的名鱼银鱼当然是必备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