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鹏程不敢相信的追问一句:「他舅妈,周家姑娘在外婆家出嫁,这个是不是不太合适,这样於礼不合啊,会遭人戳脊梁骨。」
「儿大不由爷,女大不中留,周春梅和她妈觉得在外婆家出嫁好,由着她们吧,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姑娘嫁出去了,自己有了家,过得好坏与娘家也就没多大干系了,所以嘛,春梅想在哪出嫁都行。」
周奶奶很淡定啊,周家姑娘在外婆家出嫁,以后被戳脊梁骨的人不会是她和夏龙,别人要骂也是骂刘家不懂礼数,她犯不着瞎操心,更犯不着因此生闲气。
娘家弟媳妇一语双关,宋鹏程也懂了,弟媳妇不在意周春梅在哪出嫁,是因为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出嫁的姑娘是别家的媳妇,荣辱与夫家一体,与娘家没多大关系。
同样,周雪莉也是周家姑娘,也如泼出去的水,嫁到了宋家过得好与坏与周家无关。
不得不说,弟媳妇越老也越来越厉害了,宋鹏程想到一个词「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现今娘家的弟媳妇也不容小觑,再不能当她是以前那个没见识的乡下妇人一般看待。
周雪莉也听出了些端倪,心中有了计较,看来,侄媳妇不得她弟媳妇喜欢,周春梅也因要在外婆家出嫁的事不招她奶奶和她爸所喜欢,所以她们一家也犯不着在周春梅和夏龙媳妇身上下功夫,周春梅结婚也不用准备什么大礼。
宋德阳宋德旭也不笨,从舅妈的语气里揣摸出些门道,也知道该以什么态度应对,绝口不提周春梅结婚的事。
周嫂在洗菜,听到三姑跑去与家婆说春梅在外婆家出嫁的事儿,原本挺紧张的,生怕三姑挑唆家婆生事,当家婆不在意,她也放心了,心里也记了三姑妈一笔,外嫁的姑奶奶,管娘家事做什么?
尤其是三姑妈明明嫁出去那么多年,与她姑娘隔了两辈儿,她哪来的脸好意思瞎叽吧的想挑唆家婆管孙女在哪出嫁,纯属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嫌三姑妈多事,周嫂心里也不太喜欢宋家这门亲戚,自然提不起什么热情,态度冷淡多了。
周家老太太不谈周春梅结婚的事,宋家人也聪明的当不知道,谁都不提,只说些无关痛痒的,聊天也聊得越来越投机。
九稻街对面一个村有人建房,周哥和村里的几个哥们去做工,他和同伴早出晚归,到傍晚才收工回家。
周哥回到家见到宋家人,没有惊讶也没有惊喜,就当是普通客人招待,跟三姑家的老表们聊天也绝不主动多说妹夫家的事。
宋家兄弟俩睡觉时说了阵悄悄话,交流一阵看法,观点一致,他们觉得老表和舅妈并不重视周春梅,周春梅在周家没多少话权,他们没必要在周春梅那里花心思,所以喝喜酒什么的,完全没必要。
周春梅不在周家出嫁,周家不办酒,他们不用回来喝喜酒,也让他们失去一次与周家亲近打的机会,那么,现在都知道周春梅准备结婚,要不要给个红包?
兄弟俩琢磨来琢磨去,最后又达成一致意见,红包什么的也省了吧,老表原本就不愿意跟他们走亲,他们再给红包,那不是给外婆家长脸,老表说不定觉得他们没眼色力,心里更不喜欢。
翌日即清明节,扫墓祭祖日。
周哥和同伴们也放假三天,在家给祖先上坟或管理一下田地庄稼,因此,当天他不出工,与周家同族一起上山扫墓。
宋家四人回来扫墓,也带齐扫墓用的纸草,带回街上割的肉,清明节当天早上吃了饭,和周家母子们将肉煮熟,拿了小锅和碗杯之类的用品装在背篓子里。
清明节老天给脸,没下雨,是个阴天。
早上八点多钟,周村长周扒皮等人收拾好了,出发,到周夏龙家叫上周奶奶一家,结伴同行。
这一次,周哥提前与妹妹和妹夫说好扫墓不同行,以免得让宋家人钻空子,所以,周哥等到堂叔堂兄弟们来了立即就出发。
周家同族几十号人的队伍朝山里前进,宋鹏程心里纳闷,周秋凤和乐家人怎么没有同行?
宋家兄弟也纳闷儿,他们打探到的消息说以前乐家和周家一般都同路去扫坟,今年怎么没一起?
他们想打探原因,又怕被人察觉他们的想法,忍着没问,一路走到山脚,登山。
乐爸周秋凤等到周家那边的人出发了约半个钟才带着祭祖的香、纸,带着乐善和狼狗出发,华老也随行。
蚁老么,他自然遵守「家族风俗」,在清明节前一天就回避了,自己呆在乐家南楼啃冷食,清明节这一天自然也不露面。
他老人家只是不出来到处晃,没避华岩和乐善,每天仍在监督乐善读书,扎马步,没有放松对小徒儿的教导。
乐爸周秋凤带着乐善,在华老那位重磅级的保镖陪护下登山,给乐家前两代先人扫墓,再去给外祖陈家的先人扫墓,再去祭拜乐善的外公,即下山回家。
他们不知道周家什么时候回转,不想与在周家的宋家人碰面,扫墓途中没做其他耽搁,没挖笋也没挖野菜,扫了墓就走,回到家还不到中午。
周哥等人祭扫了周家先祖,直到半下午才回家,待吃了饭比较晚了,宋家人自然没走,又住一宿。
翌日,因宋家兄弟俩都有自己的事,自然要回昌市,宋鹏程周雪莉想多住几天,周家母子不留客,他们也只好随儿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