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人本来因听到周村长知道他们收了多少礼金而惊恐不安,又听说让他们「敬酒不吃吃罚酒」,吓得双腿打摆子。
他们以为要挨打的时候,又听到周村长说话了:「夏龙,你去把尿桶提来,再去拿个鸭壶来,先给他们每人灌一壶半壶的老尿。」
「好咧。」周哥一听,愉悦地应了一声,转身就跑出人群,往家跑。
刘家贵生怕被灌尿,魂都快丢了,颤声大喊:「我讲,我讲,不要罚酒,你们想知道什么,我照实讲就是了!」
「我也有实讲实,再不乱扯了。」刘外公刘外公也怕得要命,要是真被周家灌了老尿,以后他们也不要做人了。
刘舅妈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全靠两人架着才能勉勉强强的站着,一张脸白得没有半点血色。
刘家人不见棺材不掉泪,不给颜色看不老实,这么一吓就怂了,周村长背着手,还是一脸和气:「你们可以胡扯的,反正我们周家又不是没有茅坑,存货还是很多的。」
「我们不扯!」刘家父子母子哪敢以身试险。
网路语说「功夫再高也怕狗咬,」,在农村,不论谁吵架再厉害,脸皮再厚,人再泼辣,天不怕地不怕,也不怕尿屎。
通俗点,不怕死,只怕屎。
没有哪个人不怕被屎尿浇身,更别说被灌老尿了。
被人死打一顿,顶多丢脸。
要是谁被灌了老尿,那人再也抬不起头做人。
刘家人还想做人,宁愿事后被人说软骨头,也无法接受被周家人灌那种特殊「罚酒」。
「行,先听听你们怎么说。」周村长大方慈悲的松口,让周夏龙回来。
周哥服从命令,又回到堂兄弟群中站着。
周家人早就分好工,重头戏来了,负责记录的人早就拿出手机,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周家后生们准备好了,周村长让后生们放开刘家人,看到刘老家伙和刘某贵眼珠子朝路上斜瞟,似乎在计算逃跑的可能,他笑了起来。
想跑?
「你们也可以试着跑,只要你们能保证你们跑得够快,能在我们逮到你们前跑出梅村。
你们也可以边跑边报个警什么的,只要你们能保证你们能在公家人员赶到之前不被我们抓住。」
老村长说话时语气很平静,半点不凶,逃跑被抓到后果怎么样,自行想象。
周家中青年们敢松开刘家人,就不怕他们开溜,刘家几人不是老家伙就是女人,小猫三两只,能跑得过他们一大群人?
周家人不再架着自己,刘家贵本来第一时间就是打算跑,听到周村长的话,抬头一瞅,发现周家人好整以暇的盯着自己,吓得一个激灵,再也不敢乱想了。
刘外公最初也想过跑路,听到明明是威胁却又没有半个威胁字眼的话,也打消了开溜的主意。
没人再架着自己,刘舅妈刘外婆一下子就跑到刘家贵身边站着,刘外公也站了过去。
刘桐没动,望向周天明,发现周天明根本没有看自己,焦急、后悔齐齐涌上心头。
刘家人老实如鸡崽,周村长才发话:「你们把怎么算计周春梅的前后经过说说,我们自会去验证真假,一旦哪里有对不上的地方,你们就祈祷你们这辈子永远不会来九稻。」
刘家两老刘家贵原本还想推缷责任,尽量让刘桐和李家承担最主要的责任,听明白周村长话的潜意思,一阵阵心惊肉跳。
「我讲,一定讲实话,」刘家贵怕被姐姐抢走先机,到时候周家人认为他不老实又折腾他,赶紧讲:「我家原本没有想过要管周春梅的姻婚……」
刘家大人本来没有想过要管周春梅谈对象和工作的事,是李家一位亲戚说起李垚想找对象,刘家贵以前做生意与李家人打过交道,也知道李垚是谁,知道他离过婚还有小孩。
因为李家是竹县最富的人家,听说李垚想找对象,要求并不太高,刘家贵便动了心,和家人一起商量了一番,向李家亲戚推荐了自己的外甥女。
李家那位亲戚就是开诊所的那位,让周春梅去诊所上班,之后李垚去诊所与周春梅见了面,他同意处处。
刘家人没有把李垚的真实情况告诉周春梅,当李垚与周春梅谈对象,出手阔绰,他们得到不少红包,自然乐意承担与刘桐沟通的重任,鼓吹李垚和李家的好。
直到李家准备正式提亲,刘家人才向刘桐透露了李垚结过婚的事儿,并说服了刘桐,让刘桐也帮着隐瞒真相。
刘桐听说李某人是个富二代,李家是高门大户,自然与娘家人同流合污,一起鼓吹李垚的好,让周春梅忽略李垚的年龄和长相劣势。
之后,刘家父子母子又合计着说动了刘桐,当男方正式见家长时安排在刘家见面,商定婚事之类的也全安排在刘家,出嫁也在刘家。
对李家,他们当然一直说是周夏龙的意思。
因为刘桐周春梅没什么脑子,刘家几人没费什么劲儿就让那娘俩儿对他们言听计从,从周春梅谈对象,到双方家长正式见面,到商定婚期,出嫁,所有步骤都按刘家人说得办,他们坐收渔利。
刘家贵在说,周村长和刘家众人时不是时插嘴问一二句,刘外公刘外婆也偶尔补充两句。
最初,刘桐不说话,当父母和弟弟说到什么什么时候跟她商量,她再也没法沉默,激烈的反击。
一来二去,姐弟、父女、母女们谁也不服,争得脸红耳赤。
只有刘舅妈一直当哑巴,就好像她是个局外人,从没参与一般。
刘桐和她娘家人大有反目成仇之势,周家人坐观他们狗咬狗,在争持不下时,周村长才让他们别废话,说重点。
周春梅以局外人的身份听了舅舅和外公外婆们和妈妈怎么安排自己恋爱和结婚的经过,由不敢置信变得快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