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讨喜的人啊,”蚁老微微一沉思,有几分了然:“是从县里那座山上来的?”
“对。老牛鼻子带得头。”
小丫头语气不善,蚁老眉头也皱得成了能夹死苍蝇的川字:“老牛鼻子跑来,分明是没安心,要不,本老去教训他一顿。”
“我已经教训过了。”自家人就是不一样,瞅瞅蚁老,这反应妥妥的是自己人的表现。
“你动手了,这种事你怎么不叫本老去?”蚁老震急了眼,不管在召,谁家有亲人逝世,对於来吊唁的人,哪怕是仇人,主人也不会驱赶,小丫头在某些人没进乐家之前将人赶走倒也没啥,她动了手,要是被人知道了,於她名声有损。
“我没动手,再说了,杀鸡妄用宰牛刀,跳梁小丑,我三下两下就搞定了。”
“你真没动手?”
“对,我真没动手,我动的是脚。”
“……”蚁老好气又好笑,臭小丫头专钻语言空子,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她确实没动手是不是,说理说到天上去也是事实。
小丫头行事有分寸,蚁老也没再问她给人的教训深不深刻,自己踱着步子又出了堂屋,去帮着打打杂。
乐韵又回到姑姑棺材旁跪着,因见弟弟因跪久了膝盖都红了腿也酸了,眼下又没吊客来上香,赶紧帮弟弟膝盖四周,推宫过血。
乐善人小,意志力很好,跪得腿都酸疼得快动不了,也从没有喊过一声,经姐姐帮自己揉了一阵,腿脚又有力,偎依在姐姐身边,伸出小手手给姐姐捶腿。
陈家小兄弟们也在答谢上香吊客的亲属席上,见到小表弟体贴懂事的小样儿,忍不住酸了,这就是别人家的姐姐/弟弟!
他们也仅只酸了一下下,因为吊客络绎不绝,他们伏地答谢,没时间关注其他小事了。
梅村的人从半下午陆续往乐家,四点到五点是高峰期,乐家北楼前的人都是排成队上礼。
五点过后,其他村的人也结队而至,外村的人来了上了礼上了香,很少有人回去,基本就此找席坐。
差不多到五点半的时候,扒婶家的两个孙子和陈大脸家的孩子、曹清月等人也终於放学。
4月1号2号原本是周六周日,因为5号清明是法定假日,学校为了让学生们不跑来跑去,做了调课,1号2号补3号4号的课,3、4、5号连放三天假。
高中下午没补课,直接放假,但是,因为从县城至九稻的车有固定的发车时间,曹清月、陈晓竹等高中生回到梅村也很晚了。
九稻的小学和初中也调了课,下午仍补了两节课才放学,小学生和初中生放学也比较晚。
周天宏周天蓝放学后,兄弟与周家的堂兄弟姐妹一起前往乐家,先找了爷奶,都进堂屋敬了香,穿上孝服,跟着乐家姐姐跪在亲属答谢席上。
陈晓竹陈晓荷是跟着陈大路老太爷到乐家敬香,姐妹俩也穿了孝服跟着乐姐姐和陈家的堂哥堂弟跪在一边答礼。
曹清月先回了十字眼晴的奶奶家,与等着自己的奶奶和妹妹一起去梅村,到乐家吊唁。
曹婆婆带着孙女到了乐家,先上了礼,再带孙女去了灵堂上香,让孙女穿上孝服,系了草绳。
曹家姐妹是周哥的继女,论起来也算是乐家的亲戚,顶白披麻都是可以的。
曹家姐妹挨着周家的孩子们跪着。
乐家人丁单薄,原本没什么直系亲友,然后孝子孝孙仍有一大群。
当下水田的村民跟着胡村长到了乐家吊唁时,见到的就是乐家大门外跪着一溜孝子孝孙,灵堂侧也跪了一大片的人。
那场面,让人震憾。
来乐家吃席的下水田村的村民大部是即将去乐家姑娘在X省的药植园的那些人,一家派一个代表。
下水田村的人之后,九稻乡街与周边几个村也陆续有人到达,随着吊客不断增加,已经摆好了桌子的五十桌已经座无虚席。
周村长去转了一圈,叫了跑堂的在乐家北楼后院摆了六桌,周奶奶家二楼也添了四桌,再去程有德家二楼的客厅也添加了四桌,又村道与乐家北楼相邻的那一侧支起一排四角帐逢,又摆了十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