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允竹缓了口气:“大麓中学一别,我与钦之便再未见过了,算起来,当有七年了。”
谢承堂接话:“我与钦之早几年倒是见过几面,不过是匆匆别过,话都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这次钦之回来,我特地办了这同窗宴,一是联络同学情谊,二也是为钦之接风洗尘。”
林萧禾倚靠椅背幽幽开口:“周兄以后能常和我们相聚了。”
“哦,怎么,长住长沙城了?”
“周兄下月要入职省会警察厅,想来是要长住了。”
周钦之低头轻笑,淡淡瞥了林萧禾一眼:“林会长消息倒是灵通得很。”
“做生意,消息不灵如何得行?”
谢承堂听这话展露笑颜:“那敢情好,钦之回长沙城,咱几个下月一起多聚聚啊。”
“我就不与你们聚了,”张允竹揶揄,“你这谢公馆,除了华君,就我来得最勤,都快成你们谢家人了。”
“怪只怪我没多个妹妹,不然将妹妹嫁与你,你还能同华君做连襟。”
几句戏言一出,众人也是笑了起来,席间气氛愉快,再然后便是谈天说地追忆往昔推杯换盏好不快活。
没多会,大厅里来了位女子,这女子发髻高挽,明艳大气,锦缎旗袍笼身躯,勾勒出玲珑曲线,一步一步,婀娜多姿,却并不显低俗诱惑,只让人觉得大方优雅。
“哎呦,嫂子来了,远远看着,我还以为是上海滩的电影皇后胡蝶呢。”
女子愉悦抿唇,走过来熟稔地拍了拍张允竹的肩膀:“就你,油嘴滑舌,惯会说玩笑话。”
“在场都可作证,我张允竹可是从不撒谎的,承堂,是吧?”
谢承堂喝得有些晕了,他哈哈两声:“你啊你!”
来人是谢承堂的夫人范景珠,标准的名媛淑女,她端了杯盏过来一一敬酒,落落大方,给足丈夫面子。
“粗茶淡饭招待不周,各位莫要见怪啊。”范景珠笑着,嘴里讲着主人家的客套话。
敬完酒,范景珠还不忘到丈夫身边柔声耳语一句:“承堂,身体为上,莫要贪杯。”
谢承堂双颊酡红,囫囵敷衍:“行,休息去吧,我心里有数的。”
林萧禾晃动着酒杯语慢声道:“承堂与嫂子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可真让人羡慕。”
“萧禾,你下次带着喜屏一块过来,你们男人喝酒谈天,我们女人也好喝喝咖啡搓搓麻将。”
林萧禾神色滞住,只说:“她可懒得同我出门,最近迷上了听戏。”
他将“听戏”二字咬得很重,眼神逐渐变得冷淡,手指紧了紧酒杯,又慢慢松开。
“哦,听的什么戏?”
林萧禾搪塞过去:“我也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