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疑窦再起,伸手进西装胸前侧袋里, 掏出里面的钱夹,最后看了一眼相片,将之放进钱夹中。
伴着雨声,阿檀躺床上辗转反侧,脑中还在梳理谢家这起案子。
如幕布之上播放有声电影,章儿描述的种种场景在阿檀脑中走马灯一般闪过。
有谢舒心与尹华君吵架,谢舒心冲尹华君癫狂吼道:“那你杀了她,杀了她给我看看!”
有谢承堂范景珠夫妻俩前后脚出门,方慧荣口中的“丑事”与“人前越富贵人后越龌龊”何意依旧成谜。
有谢承庭气急败坏,被发妻两掷杯盏后叫嚣着:“我冲早弄死你!”
还有香芍摇头晃脑地重复:“四点煎药,七点喝药,四点煎药,七点喝药……”
阿檀翻了个身,眸眼争了又闭,喃喃道:“七点喝药……”
而周钦之深夜亦未眠,他将思绪从回忆中拉了回来,缓了会神,远眺壮阔江面的同时,脑中也回溯起这谢家这起案子,耳畔似乎萦绕章儿空灵的略带哽咽的叙述声:“我说大太太恐怕是出门做礼拜去了,二太太这时又说了胡话,说的什么做礼拜?恐怕是普贤尼白角枕,反正我也听不懂……”
周钦之念出声:“丑事,普贤尼白角枕……”
很熟悉,好像在哪本书里看到过。
突然,阿檀睁眼,猛地从床上坐起,而周钦之也想到了什么,转身走到书柜前翻阅起书籍来。
夜雨潇潇,似乎一夜不曾停歇。
翌日,凉风习习,阿檀踩着一脚水渍踏进了警察厅的大门,从走廊往里,走到办案处,阿檀笑眯眯,一路与警员们友好地打了招呼,哪怕有些警员连正眼都没给她。
有两警员倚靠窗边打哈欠,抱怨着这位新警长来得真早,想偷懒都没机会,阿檀往办公室的方向看了眼,正巧遇上周钦之开门走出,他的目光精准捕捉到阿檀,伸手那么一指:“你进来一下。”
阿檀忙走过去:“警长,正好我也有事汇报。”
“进来说吧。”
阿檀微笑,跟在周钦之身后进了办公室。
“警长?”
周钦之站在办公桌前,朝阿檀投来漫不经心的一眼:“你有什么事情汇报?”
“有关方慧荣案子的事,我昨晚躺床上,那是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回忆了好几遍,我觉得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点,警长与我都没重视。”
“哦?”周钦之眉宇稍扬,“哪一点?”
阿檀双手反背神秘一笑:“还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