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女人们纷纷七嘴八舌吵嚷起来,问来问去,你一言我一语的,倒是没问出什么有用信息,只知道这个小鱼仙仗着自己曾是头牌资历深,心高气傲,不喜与年轻姐妹来往,因此潇湘馆里与之相合的没几个。
这几日,她声称抱病,便没有出来招揽来客。
周钦之随即又将视线投向老鸨:“小鱼仙住哪间屋子?带我们过去。”
老鸨虽百般不愿,可也不敢违抗,只能带着周钦之与阿檀过去了。
老鸨在前,阿檀与周钦之并肩在后,路上,阿檀笑吟吟对周钦之拍马屁。
“警长真是厉害,方才那姑娘过来,我怎么挣扎都挣不开,结果警长只一个眼神便吓得她退后三步,可见警长神武。”
周钦之丝毫不承她的马屁,他没好气冷哼一声:“你有挣扎吗?我看你被那姑娘抱得十分享受啊。”
“我……”
“你什么?难道不是?”
是倒也是,但这话从周钦之嘴里说出来,冷嘲中又带了淡淡的幽怨,像是对阿檀不反抗的行为不悦,隐约透出些奇怪的感觉。阿檀悻悻抓了抓耳后,感觉自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因此识相地闭了嘴。
推开木门,咯吱声响,屋内摆设一览无余,仅仅一床一桌一柜一椅,床铺铺得一丝不苟,衣柜衣物也摆放齐整,可见平日是个整洁之人,但看向桌,上面却明显凌乱,几副耳饰随意摆放桌上,首饰盒没关上不说,就连胭脂盒口脂盖也都打开着。
阿檀走到桌前看了眼首饰盒,里面贵重物品都在,桌上凌乱大抵是小鱼仙自己所为。
她拿起胭脂盒沉思片刻:“她们说小鱼仙这几日都称病没去揽客,但看这桌面,她失踪前似乎打扮过,是要出门见什么人吗?”
周钦之磁性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像是打扮完就临时出了门,走得不远,并且认为自己会很快回来。”
潇湘馆这种娼馆子,规则颇严苛,除非出堂,姑娘是不得随意外出的。
所谓出堂,便是客人於酒楼旅社或家中,出堂条一纸,做催花之符,令茶役送至娼馆,妓奉召后,随即被龟奴驼在背上去陪客。
小鱼仙那几晚并未去前堂招徕客人,自也没有出堂机会,那么她就算出门应该也仅能在潇湘馆里走动。
阿檀想到她旗袍衣袖与衩口边缘的沾染的红漆,转头看向老鸨:“妈妈,你这潇湘馆近来可有修缮门窗桌椅刷墙补漆?”
老鸨摆摆手:“那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老鸨耷拉着眼皮,“我们潇湘馆上次修缮都是好几年前了。”
阿檀心底疑惑涌上来,如果小鱼仙失踪后没出过潇湘馆,那她衣物之上与昌伢子背部如出一辙的红漆从何处沾染上的呢,是不经意留下的,还是有人故意为之,要真是故意为之,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昌伢子的死与小鱼仙的死有没有关系?
如果小鱼仙出过潇湘馆,可这四周高墙,正门非出堂不得出,又能用哪种方式带出去还送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