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结束,一切如阿檀所料,老管事在送火盆到安远清房中时,故技重施,让阿檀将火盆放到了明式木柜前,随后才颤颤巍巍往外走。
等到夜半时分,外头只剩了风声,安远清才依照计划起身。
他推开木门,外头的寒风刮得他脸颊生疼,心中打鼓,双腿也打颤,但安远清也只能硬着头皮,往正厅的方向走去。
夜色深处,有抹视线一直紧随着安远清,直至见他进了正厅,这人的脸上紧绷的神色,这才放松下来。
果然,都是蠢货,没人能够逃得过他完美的计划。
他就静静站在暗处,静静观察着,等待安远清像他两个叔父一样死亡。
然而,这次,事情却出乎了他的意料,只见正厅大门被打开,刚进去没多久的安远清突然像受到什么惊吓一般,匆匆忙忙跑了出来。
不对,怎么出来了?安远清应该被正厅中的红绸死死缠住脖颈,直至窒息身亡啊!
他悄然跟上去,竟然看到安远清跑过庭院,又回到了三进的主人房,可安远清并未回自己房中,而是走到中央那间屋子前,警惕地环顾四周后,推门走了进去。
怎么进了那里,难不成是发现了什么?
他视线阴暗了几分,隐匿在了黑暗中。
安远清忐忑地在大伯父的房中踱步,不知何时,有个人悄然出现身后,挥舞着一根铁棍过来,可安远清却丝毫未曾察觉。
就在那根铁棍马上要触及到安远清后脑杓时,从暗处蹿出一个敏捷有劲的身影,他轻轻松松,三招两式,铁棍落地,哐当巨响,那人被周钦之牢牢制住,而这时,后知后觉的安远清才顿觉自己险些遇袭,吓得一蹦三米远。
角落中,燃起光亮,阿檀举着一根蜡烛走上前来。
火光跳跃,照亮地上挣扎之人的脸庞,看清的那一瞬间,不仅是阿檀,就连处变不惊的周钦之,也讶然得瞪大双眼。
此人脸颊脖颈,密密麻麻,红斑白屑,层层覆盖,似糜非糜,可怖非常,也难怪那晚谈归箴见过之后直呼怪物。
阿檀头皮发麻,双眉紧蹙走到这人面前:“你是谁?”
这时,冷静下来的安远清也缓慢移步过来,他紧盯着此人面庞,熟悉感很快勾动他尘封的记忆。
安远清嘴皮动动,惊讶得咽了好几下口水,才试探性开口道:“大……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