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哪里受伤了,我给您处理一下吧。”
谈归箴怔愣片刻,有些不好意思地伸出自己的手,虎口上有浅浅的一道划痕。
“我看书的时候,被书页划伤了,可疼。”
很浅很淡的伤痕,再来晚一些,恐怕都快愈合了。
蒋浸月拉过他的手掌,伸手取了医疗车上的棉团与碘伏,动作轻柔,替他消了毒,然后,她抬头,笑眼柔美:“谈先生,这是很小的伤,不用特意来医院的。”
谈归箴的耳朵根子染上粉红,支吾片刻,又道:“浸月小姐……”
他喊了一句,后面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蒋浸月认真盯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谈归箴思忖几秒,找了个借口:“其实我来找你,是有他事。”
“什么事,您请直说。”
“我……我有要紧事要找阿檀,你什么时候下班?能不能带我去找她。”
“可以倒是可以,可我得很晚才能下班……”
谈归箴脱口而出:“那我等你。”
蒋浸月犹豫了一瞬,轻缓地点下头:“那好。”
见她同意,谈归箴吁出一口气,全然不知,他与蒋浸月刚才的接触,被不远处人潮中站立的男人尽收眼底。
男人黑色西服,外穿大衣,一顶棕色礼帽压得很低,依稀可见硬朗鼻骨以及流畅坚毅的下颌线。
他看着浸月,眸眼之中,情绪太糅杂,低头可见悲伤,抬眼又是深情,可最终,他还是没有上前打扰。
“谈先生,我还得去给病人换药,就不与你多聊了。”蒋浸月说完,手指握紧医疗车的把手,转身的瞬间,她无意往候诊厅中瞥了一眼,竟见到了那个寤寐思服却不得相见的身影。
蒋浸月的心似被人狠狠揪起,她眼中沁泪,奋不顾身往人潮之中冲过去,而那男人也意识到自己被浸月发现,转身就往外走,只几步,身后传来她的声音。
“容钧。”
聂容钧脚步顿住,指骨也狠狠握紧,他痛苦地阖眼,又慢慢睁开,只回过头深深看了浸月一眼,没有丝毫犹豫,拔腿就往前走。
浸月自然也追了上来,可他擅追踪,也清楚如何甩掉追踪。
很快,聂容钧闪进人堆里,浸月目之所视,再触不到他的身影。
浸月知道,他是在故意躲着自己,可她不奢求什么,只求能与他说说话,说说话就好,可惜他好狠心,连这个机会也吝啬於她。
浸月失魂落魄,回到医院,勉强做完工作,回了更衣室,再也抑制不住。
她倚靠窗边,回忆起许多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