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蕾和屋内其余三人,齐齐朝身后望去。
只见那黄御袍,金龙绣身,端的是庄严尊贵。狭长凤眸透着睿智,只是枕榻多年,周身浓厚药味无法消散,面色略苍白,替其增添几分病气。
正是当今圣上。
众人皆倾身行礼:「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一手掩口轻咳,另手挥袖:「平身。」
辛蕾收回手,内心疑惑。三年前,皇上病倒,从此足不出户,辛蕾也已多年未见圣上龙颜。
难道皇上这是......病情已有所好转?
辛蕾回过神,忽感觉皇上身后一抹不可忽视的炽热存在,一直盯着她。辛蕾抬眸迎上,轻盈白衣随风微微扬起,少女眸光温和,视线相触,又抿起唇浅淡地笑了笑。
宋鸢满面笑意,对上辛蕾一脸诧异,竟衬出从容不迫。
辛蕾寻思着,不是请宋鸢去找皇后娘娘吗?怎么连皇上也被请来了?
皇上朝皇后款步行来,轻声寻问事情经过,后又沉思默想。唇线苍白抿直,眉宇轻蹙。
良久,皇上望向皇后:「朕不在这些时日,辛苦皇后了。」
「皇上言重,」皇后娘娘欠身,轻柔道:「这都是皇后本分。」
皇上欣慰一笑,颔首。
终於,他转眼面对沉默已久地祝妃,轻描淡写指示:「全依皇后处置。」
祝妃蓦然抬首,亮丽清眸布满水雾:「皇上......?」
「绪儿,领旨吧。」皇上面色淡然,沉声道,「朕认为皇后思虑周全,此罚也非毫无道理。」
祝妃突感眼前一黑,她瞪大眼眸,望着站立面前地男人。潇洒而沉稳,温和而恣意,她一向自认最了解他,但此时却只余满腔不解。
他怎能就这样判定,那可是敬芳,是他和她的女儿,平日圣上最是宠爱敬芳,祝妃都看在眼底,为何这时竟这样罢了?
爱女遭害,祝妃不甘又无力反抗,只盼着夫君能替己讨个说法,却不曾想先行让步地会是她寄托信任的他。
清泪顺祝妃苍白面颊滑落,凄凉落寞:「皇上,为何?」
为何不处置欺辱自己的凝贵妃;为何不将借公寻私的皇后拖出去;为何不把杀害敬芳,证据确凿的辛蕾带去审问;为何......?
短短四字,无尽冤屈。
眼眶通红,祝妃双膝一软,竟直接跪身下去。她窍细素白的手轻抓住龙袍下摆,啜泣着:「那可是敬芳呀,皇上......祝湘求求您,给敬芳主持公道呀......」
祝妃颤抖着,哀嚎着,不甘着。她将骨子里一向高贵骄傲的头颅,一次次嗑在坚硬的石地上,奢望能换得面前男人怜悯,哪怕只有一次也够。
在丧女面前,她不是高高在上,享尽爱宠的妃子。不过是一名卑微的母亲,她甘愿为此倾尽所有代价,只要杀害女儿的人受到应有惩戒。
泪水不停滚落,滚烫的触感彷佛滴落在心底,将祝妃灼烧侵蚀,痛不欲生。她手指骨节因用力泛白,她声嘶力竭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