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漾：“哦。”

邱漾低头看着怀里的抱枕：“我……我听我舅舅说我爸爸妈妈之前的事情，我不知道那算不算幸福。”

“说来听听。”沈柠若来了兴致，将邱漾揽在了怀里，让邱漾的脑袋靠着自己的肩。

“我爸爸家很有钱，妈妈家里很穷，爸爸对妈妈一见锺情，但爷爷奶奶不同意，经历了一番波折之后，他们还是领证结婚了，婚后的日子很甜蜜，但是爷爷奶奶会刁难我妈妈，我爸爸呢，是偏心我妈妈这边的。”

“可是偶尔也有难做的时候，反正我爸爸意外离世的那一年时间，经常因为家里面的事情头疼。”

“他们这样算幸福吗？”

沈柠若静默地听着，邱漾讲这些的时候，神情和声音都淡淡的，没有多大的波澜，仿佛最重要的是这个问题，而不是内容，她听在耳里只觉得一阵心酸。

邱漾说得轻描淡写，可是亲耳听着这些事情的邱漾，身边没有父母，沈柠若的注意点全放在了这里。

父母亲的事情都要从别人的嘴里知道，那是何等的悲哀。

“是幸福的。”沈柠若吸了吸鼻子，“因为他们彼此相爱，因为还有你这个小宝贝，他们是幸福的。”

邱漾听着沈柠若的话，眼眶一秒就红了，鼻音也渐渐地浓了一点：“我也是他们幸福的原因之一吗？”

沈柠若偏头看她，很肯定地道：“当然。”

邱漾的眼泪却在下一瞬掉了下来，坠落在了沈柠若的衣服上，她的嘴角却咧了起来，又哭又笑的模样。

沈柠若连忙给她抆眼泪，邱漾却抬手按住了她的手腕，认真地看着她：“若若，谢谢你。”

“你是第一个这样说的。”

沈柠若不用脑子也能知道邱漾之前听见的是怎样的说法，她将身体往前倾，把人抱着：“你不要信他们的，信我就好了。”

“我信你。”

“我很相信你。”

邱漾的眼睛缓缓闭上，但眼泪还是从眼角流了下来。

沈柠若将邱漾抱更紧了一点，脸埋在了邱漾的侧颈，像是为了让邱漾更加相信自己说的话，又继续讲着：“因为你爸爸妈妈是为爱在一起，你妈妈在怀你的时候，他们肯定是很惊喜的，因为你是他们的孩子，他们肯定都在期待着你的出生。”

“他们甚至或许都想好了在你一百天的时候办百岁宴，一周岁的时候办周年宴，他们也可能想好了之后送你去哪个幼儿园哪个小学。”

“因为你是他们的孩子，小羊。”

沈柠若有时候都不敢去聊到家庭这个话题，因为邱漾家里的事情很沉重，虽然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可是她从小到大没怎么为钱愁过，她也没有一家吸血鬼亲戚。

偶尔牵邱漾的手的时候，沈柠若都能触到邱漾掌心和指腹的一层薄薄的茧，她知道这都是邱漾为了努力生活留下的。

而她没有。

沈柠若这么想着，又拉起了邱漾的手和她的扣了起来：“我们也会很幸福的。”

邱漾无声地哭着，她的鼻音更重了，听见沈柠若的话她“嗯”了一声：“我、我知道。”

沈柠若又拍着邱漾的背，有时候哭泣是一件好事，於是就一直在默默地顺着邱漾的背，嘴里还不断地哄着：“我们还有好多城市没去，你要和我一起去。”

“上次和你爬的山太矮了，我们之后怕更高的好不好。”

“今天喝的奶茶味道一般般，听说沙城的奶茶很好喝，之后我们找个时间就去。”

邱漾会回答，但到了最后，她闷闷地问了一句：“若若，你想妈妈吗？”

“……想。”

“我也想。”

“但我的记忆里，我没有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