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的竹制门被撞的东倒西歪,楚松弯腰将其捡起,小心翼翼的摆放在一侧。
抬脚往里去,就见田地里快要成熟的庄稼被践踏,院子里山民们晾晒的蘑菇被洒了一地,还有几头小猪,被抹了脖子扔在地上。
楚松肩膀也绷了起来。
他蹲下看死去的小猪,认出这户人家就是六娃的家,想必这些也是六娃的猪仔。
六娃那孩子如果看见这等场面,大概会哭吧。
顺着山寨的小路一路往前走,越看越让楚松觉得心惊。
如果不知双方的身份,大概会以为官府才是土匪一方。
等走到尽头,终於来到他曾经住过的小院子。
院子的木栅栏被推倒,将栅栏根底下种植的一排花儿压烂。
几株指甲大小的黄色小花努力的探出头,苟延残喘。
楚松脚步沉重的走到花儿前,蹲下,眸色深深的看着小黄花,又像是透过花在看旁的什么。
许久之后,他才缓缓起身,走入院子里。
院里有一套桌椅,那时候他和灵儿会面对面坐着,就在这里用膳。
少女的笑声似乎犹在耳边:“楚松,这个碗是我的嫁妆呢!”
楚松勾了勾唇,也笑了。
可下一瞬,现实将他从幻觉中拉回来。
木桌上多了很多刀痕,边角都被切断,而椅子更是连支撑腿都掉了,像是一个年迈的老者似的躺在地上。
楚松一言不发的上前,将椅子扶起来。
收拾好院里,楚松才朝着卧房走去。
还是那个熟悉的土炕,炕上本来铺着草席,但现在草席被掀起来。
似乎那些士兵翻找一通,将屋里弄的满地狼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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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收拾好房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
楚松身上落了一层汗,他轻车熟路的找到盆子,幸好木盆还是完整的,他去打了一盆水回来洗脸。
正将脑袋放进水盆中,享受片刻的宁静,耳边忽地听见细小的声音。
哗啦——
楚松抬起头,滚落的水珠挡住他的视线,他强撑着眼睛看向不远处的树林里。
那里的野草动了一下,但很快就归於平静,快的就像是幻觉。
“谁?”
无人应答。
楚松眼中含了期待,朝着那处奔跑。直到快跑到跟前,野草丛中忽地窜出来一只兔子,蹦蹦跳跳的逃走了。
楚松不死心,他进林子里四处打量,想要找到有人来过的痕迹。
但事实总是让人心死。
背靠在树木上,楚松闭上眼睛,像是不能呼吸了似的,整个人安静的都像是要和树木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