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屠斐轻轻应了一声关掉水龙头出去了,陈光辉看她煞白的小脸,“没洗把脸啊?”
“啊……”屠斐像是才记起,她回去又洗了一把脸,耳鬓湿润的发丝贴着白皙的肌肤,泛红的眼睛像是哭过,“屠斐。”
“恩。”
“不是你的错,这是意外。”
“恩。”
“吃饭,我跟你说案情。”陈光辉塞筷子到屠斐手里,屠斐握着筷子的手有点抖,门突然开了,邢思博诧异,“你们大晚上不回家睡觉要修仙啊?”
陈光辉递给邢思博一个眼神,下巴点了点屠斐,邢思博一看屠斐失魂落魄的样子瞬间明白了。
“我有你们这样勤奋的下属,是我哪辈子修来的福分。”邢思博靠在桌边抓了个包子塞到嘴里,“光辉,你去给我打盆水我洗手。”
陈光辉意会地出去,邢思博拉过椅子坐到屠斐旁边,“屠斐,你看着我。”
屠斐抬眸,黑曜石似的眸子像是被水打湿,看得邢思博要一阵心软,那一刻他感觉说什么都是徒劳的。
老一辈常说,太重感情太有正义感的人反而不适合干刑警啊,医生,律师这类行业,倒不是能力问题,是心灵上的自我束缚太厉害了。
屠斐从业半年多,面对屍体不会怕,但是活生生的人死在她面前,邢思博看她身上沾染的血迹跟水墨画似的浸透衣裤,他能想到当时画面有多冲击,“屠斐,要不然……我给你放一天假?”都是大老粗的爷们,从工作上说教不忍心,从情怀上关心做不到那么细腻,邢思博唯一能想到的是让她回家休息。
屠斐不想回去,邢思博没辙,“行,那吃饱干活。”干吧,干到累了,精神疲倦到极点就会睡了,邢思博都知道的。
屠斐低头大口吃包子,一口塞一个,没怎么嚼狼吞虎咽吞地往下噎。
陈光辉打水回来,看了个满眼,他冲邢思博挤眼睛,意思是:你也没开导好啊。
最后要不是陈光辉夺走屠斐的筷子,她几乎要把平日里三人的量都吃了。
“你看录像吧。”陈光辉不想跟她谈案情,怕触及到屠斐内心脆弱紧绷的神经。
天亮时,屠斐的手机响过一次,应该是短信,屠斐没看,陈光辉瞟了一眼没做声。
一整天,屠斐坐在电脑前没动过,陈光辉给她倒过水,她一口没喝。
如果不是偶尔传来鼠标按键的声音,陈光辉感觉房间里就他一个人,屠斐可以一个姿势很长时间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