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辉也不知道屠斐看没看进去,希望她是看进去了,这样才能转移注意力。
日升日落,时间转瞬而逝,夜幕再度将临时,沈清浅和翁晓夏交班。
“沈医生,我来了,你回家吧。”翁晓夏换衣服,沈清浅嗯了一声,她翻了翻手机,屠斐从昨天就没动静,工作忙到没时间回复信息吗?几乎一天一夜了啊。
沈清浅换衣服时随口说了句,“我听说昨晚有个病人过来你没登记?”
“啊?”翁晓夏解扣子的动作顿了下,沈清浅系好扣子,“现在赶紧补上,以后不能这样了,所有关於病人的信息都得及时录入,事后修补是违规的。”
“说到这个。”翁晓夏边穿衣服边走向沈清浅,“沈医生,昨晚来的人是屠警官,她伤到了,却没有回家休息,您有功夫可说说她吧。”
沈清浅愣在原地,翁晓夏简单说明情况,沈清浅抓起桌上的手包,“我先走了。”
沈清浅直奔朝阳市分局去了,她路上想打电话,可想起三通没回的信息,她最终作罢。
沈清浅在门口登记,快到门口时,陈光辉从里面出来,手里端着一盆水泼到旁边,“沈医生,你这是……”
“屠斐在吗?”沈清浅焦急地透过窗子张望,“她伤得重吗?”
“呶。”陈光辉抬手指了指窗边,“从昨天到现在,一动不动,现在终於扛不住,坐在那睡着了,我都不敢吵醒她。”陈光辉简单说明情况,沈清浅眉头皱得很紧,“陈警官,能让我和她单独待会吗?”
“可以啊。”陈光辉空了空手里的盆,残留的水滴答滴答砸在地上,“我不放心她一个人,也一整天没出去了,正好您过来了,我去买点吃的,你陪她待会,我估计啊,她一准得做噩梦。”陈光辉当年也经历过,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眼前,他的经历远比屠斐还要惊心怵目。
陈光辉离开,沈清浅悄无声地进入到办公室。
屠斐保持着端坐的身姿,头微微低着,身体轻轻打晃。
衣服和裤子都沾着血,时间太久,血已经变成殷红色,对於还算爱干净的人来说,一般无法容忍自己穿着血迹斑驳的衣服。
屠斐内心受到打击后,所有的感官都比往常弱了,沈清浅也能理解她,她也曾体验过,第一次看见病人在手术上死去,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几乎要把她扼杀。
屠斐身体突然栽歪下来,沈清浅眼疾手快,伸手轻轻抱住她揽进怀里,屠斐小脸埋进沈清浅的小腹层了层。
沈清浅以为她还睡着,可许久后,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从小腹传出来,沈清浅的眼眶瞬间失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