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斐之后再没抬头,沈清浅也没再说话,如果不能留下来,其实说什么都是徒劳的。
桌上的氛围如盛夏暴雨前的沉闷,屠斐有些透不过气,她低头硬塞了几口饭,却再也吃不下。
屠斐人生中头一次,感觉饭菜不香了,而且是沈清浅做的饭菜,居然如同吃蜡一般难以下咽。
“吃不下别硬吃了。”沈清浅之前撂筷便没再动,加速到来的离别,让两个人都无所适从。
“恩,我收拾下。”屠斐低头开始捡碗筷,沈清浅站起身,屠斐抢过她前面的碗筷,“我来就行。”
屠斐端着碗筷低头往厨房去了,沈清浅一直坐在餐桌边没动,屠斐最后一次搬运完碗筷,她没再出来。
厨房里好半天都是安静的,沈清浅起身走向厨房时,厨房响起了水流声。
屠斐开始洗碗了,沈清浅无声地站在门口,屠斐背对着她洗碗,她不时吸吸鼻子,间或抬起手臂抆抆眼睛。
倔强的小孩儿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情感很细腻,她不愿泪水流在人前,但终究是忍不住。
沈清浅舀着唇,她认真地想,她是不是该留下来。
屠斐洗完碗筷没有关上水龙头,她拽下橡胶手套,抬手使劲揉揉眼睛。
轻轻的啜泣声响起,沈清浅的心仿佛被针刺一般,屠斐拧开水龙头,双手捧水洗脸。
沈清浅站在客厅里,失神地听着厨房的声音,水流声戛然而止。
屠斐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随后是厚重的鼻音,“阿姨,早点休息吧,明天咱们准备下你出国要用的东西。”
沈清浅回身,看见的是湿润的脸,泛红的眼睛,屠斐扬起笑,若无其事地说:“刚才刷碗,水溅到眼睛里了。”
“阿姨,我先回房了。”屠斐回房后,眼泪再也忍不住。
屠斐告诉自己,不要这么没出息,不过是出国学习,又不是要怎么样。
话是这么说,但泪水却止不住,屠斐没有中断往日的练习,她做平板支撑时,泪水犹如断线的珠子劈里啪啦地往下掉。
屠斐较劲似的不肯抆眼泪,哭吧哭吧,没出息的家伙,哭能解决问题吗?
屠斐做完运动后倒在地上,抱着枕头捂住自己的哭声,她哭得很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