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什么呢？她们心中都挂牵屠斐，但此刻分明不适合聊。

祝琇云本身没什么可聊的，沈清浅的过去倒是很有神秘色彩，问题是聊得起来吗？

祝琇云是最不喜欢打听别人过去的，对於任何事，想说的人不需要你问，不想说的人，问了也是白问。

可因为那一张接吻的照片，祝琇云不能不多想，她那天拿到照片，一下子就想到了屠斐床头空着的相框。

祝琇云轻轻叹息一声，安静的夜，沈清浅听得心里沉甸甸。

静默许久，两人都没有一点动静，上床什么姿势，现在就什么姿势。

两人都没睡着，她们盯着虚空，各怀心事。

“师妹。”最后是祝琇云打破安静，沈清浅嗯了一声，祝琇云轻轻偏头看着夜色里的人，“你知道吗？”

祝琇云以问句开始，沈清浅没动，她不知道祝琇云要聊什么，事实上她也没心情聊天，但是面对祝琇云，她无法拒绝。

“你们那一届，众多师妹里最欣赏的就是你。”祝琇云提及往事，沈清浅轻声附和，“师姐对我而言也一样。”

“我就想，我那么好的师妹，得是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你呢？”祝琇云像是在自言自语，沈清浅却知道她不是，师姐似乎意有所指，她静默地听着。

“你毕业后，我一直以为你会直接留在海京市工作呢，但是你却突然出现在我家附近的诊所里。”祝琇云还记得她那时的惊诧，那么优秀的师妹不应该出现在那里的，她甚至为沈清浅鸣不平，但沈清浅却很乐观，她说：“在哪里都是救死扶伤，我一样是积累经验，老天大概知道我一个人，所以命运安排我们这样相遇。”

沈清浅的性格沉稳偏冷，但是祝琇云知道她的内心恰恰相反，年轻的沈清浅对生活的充满希望和热情。

沈清浅知道师姐结婚了，已经有孩子了，她一直想去探望，但诊所太忙她始终都没去上。

最后是师姐带着孩子来看病，沈清浅第一次见到了执拗的小孩儿，她不肯打针，小脾气非常大。

想起屠斐，沈清浅的泪腺苏醒，她轻轻舒口气，紧闭这双眸，痛苦地皱起眉头。

祝琇云仍在轻声说着过去的事，“你说你工作几年，有了足够的经验还是会回到海京市。”祝琇云至今其实也不知道沈清浅出现在诊所里的具体原因，沈清浅心事重不愿倾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去诊所，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离开。”祝琇云轻轻叹口气，“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意识到，我对师妹越来越不了解了。”

是啊，就是一种难以言说的陌生感，如果说分别10年她们陌生，但如今重逢，陌生感只增不减。

“我不是想追问的师妹的一切，我只是希望师妹是好的，希望我的孩子是好的，我……”祝琇云说这么久，沈清浅一直没吭声，祝琇云已经知道她的态度，她不愿说，“我很感谢师妹这段时间对屠斐的照顾，我认真地想了下，等屠斐这次醒来，我觉得还是我亲自照顾她的一切，我希望师妹能帮我劝劝，我不想她再做刑警了。”

沈清浅的心口压了快巨石，她喜欢屠斐，她也和自己约定好好宠爱小孩儿，她已经计划之后和师姐坦白……只是如今祝琇云主动提起屠斐，她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坚定和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