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言典听闻停下脚步,不得不严肃起来,他捋须问道:“那王的意思是……”

“太傅应记得昨日新获的消息。前不久,常端惨死一名大臣,是常端王的亲信。”

因为大臣颇有谋略,手握权利也不算小,时时进谏为造福常端百姓,替常端王谋取人心,大臣在常端有着一定的影响力。所以这样的人惨死家中,几日不得凶手线索,整个常端人言啧啧。

於言典自是有回味过这件事,“王是怕天子先对常端下手?”

邬怿望向於言典略微浑浊的双眼,声音压低了几分,“孤是担心常端王亲自下的手。”

对自己的左右臂下手?於言典听得瞳孔颤了下,“那王是猜疑……”

“大师这边请。”

林嬷嬷在宫道的拐弯处笑道,带着老方丈转过时,一下看到不远处的邬怿和於言典,他们听到动静也回了头。

林嬷嬷连忙行礼,“奴见过王,於太傅。”

老方丈以前见过邬怿,所以也不算完全陌生,他动作有些冲缓,双手合十道:“老衲德渊,见过南昭王。”

这老方丈是谁,邬怿记得不能再清楚了。所以见到这秃头老和尚的瞬间,他整个人都愣在原地了,心里被未知的恐慌填实,脑海里只剩下小姑娘的俏影。

夭夭……

於言典察觉自家王的气息不对劲,撇头看去,发现他的脸色惨白了几分。

邬怿一时忘记了动作,黑瞳里映着德渊方丈垂眼作礼的模样。

他记得当年这和尚进宫,一眼就辨别出哪里残留着妖气。

更别说活生生的妖精摆在跟前。

这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南昭宫……

林嬷嬷见邬怿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眼底像是燃了一团火,烧得眼眶都有点泛红,而老方丈行着礼久久不得回应,她连忙开口解释道:“王,这是太妃娘娘请进宫的大师。娘娘近日头疼难耐不能解,便找大师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脏东西,顺道给夫人讨个平安符。如今问题解决了,奴正要送大师出宫。”

林嬷嬷说完,见邬怿看向自己,那眼神阴沉,吓得她连忙低下头,紧接着耳边响起脚步声,太阳光拉下的长影越来越近,直到玄色衣袍落入视线。

邬怿的声音哑了几分,“夫人呢?”

感受到那如山般的压力倾下,即便问题问得莫名其妙,林嬷嬷还是害怕地缩着脖子回道:“夫,夫人她,她好好的,就在灼华宫。”

她这边刚说完,那边的压迫感就消失了大半,就像是雨过天晴。

知道小姑娘没有出事,邬怿悬起来的心仿佛终於找到地方安放。他尽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向老方丈问道:“大师可瞧出孤的母妃,是为何头疼?”

老方丈摇头,“宫内并无异样,老衲不懂医理,故而瞧不出娘娘头疼的原因。”

说完了,他又补充道:“但娘娘若能收敛脾性,修身养性,应会对缓解头疼有所帮助。”

邬怿颔首。联系那碗避子汤,他算是知道他的好母妃今日整得是哪一出大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