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又忙招呼着,“来人啊……快将外面的马车拉过来。”
周围点亮的火柱照耀着所有人的脸庞,邬怿眼里的悲恸藏也藏不住。
纡兰王看在眼里,心知他现在的情绪随时都可以崩溃,所以坏心眼地伸手拦住邬怿的去路,“十一弟放心。”
他哽咽了一下,做出眉毛下垂的表情,看着也很伤心,“渔傍城这边就交由孤来处理,十一弟安心回首城料理你母妃的后事吧。”
这些暗讽的话让人听着十分不舒服,篓倾咬紧牙关,却也知自己不适合出声。
跪在地上的众人,大都已经看清形势。
那些青年心有不甘,但也认了命。
如此被强行散了棋的情境,纡兰王等着看邬怿落败的模样。
即便看不到,最不济……
他正想着,耳边忽然响起剑出鞘的声音。
“十一弟……”纡兰王发现邬怿抽出篓倾腰间的佩剑,正打算开口询问时,就见那剑直直贯入吕苛的胸口。
“王……”本来还暗自窃喜的吕苛,此时此刻疼得双手攥住剑身。
生命即将消逝的恐惧蔓延全身,他哀求地望向纡兰王,“王,救救奴……”
邬怿侧身立着,敛眸睨着吕苛。
他紧抿着唇,丝毫不拖泥带水地将剑收回,然后一把丢到地上。
鲜艳的血花迅速绽开在吕苛的胸膛处,火光下刺眼夺目。
邬怿眼神扫过二十多名青年的脸庞,最终把目光落在为首的青年男子身上,“自此起,粮仓便交由你们看管。”
青年男子和他身后的人不可置信地呆望着邬怿。
“你们自幼生活在渔傍城,又常常串街走巷,定熟识城中百姓面孔。”邬怿解释道,“况且你们年富力强,交於你们很合适。”
“可是南昭王,我们……”青年中有人不好意思地张开口,只是又吞吞吐吐说不完整。
“你们方才也尝过为人鱼肉的感觉。”邬怿望向一旁瘦弱可怜的百姓,眼中复杂,“日后做事应多几分思量。”
青年男子心中的某根弦被拨动,他瞥了眼倒在地上已经咽气了的吕苛,脑中飞快地转动几秒后郑重伏地叩首,“草民定不辱王命,请王放心!”
纡兰王忍着恼意,笑着问道:“十一弟不询问孤的看法,便杀了孤的人?”
“现城中遭难,如此存亡攸关的时刻,吕苛犯了这样的错误。”邬怿已无法做到像他那样假笑着说话,“若将他留着,岂不是让人怀疑偷搬粮仓真是纡兰王授意的?”
邬怿见侍卫将马车驱来,便绕开纡兰王到马车跟前,迅速解开马身上与车相连的缰绳,然后翻身上马,“既不是纡兰王吩咐的,那便烦请纡兰王将粮食找回。”
纡兰王对上邬怿带着敌意的眼神,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而邬怿也不等他张口说话,直接调转马头离开。
篓倾见状,骑上马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