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白有些好奇,视线落在那绢画上。

牛说向前一步,单膝跪地,将绢画小心翼翼的铺在沈未白面前。“这是其中一个马贼首领给我的。据他所说,是在几十年前,他的祖辈从一群逃亡北漠的中原人身上劫来的。”

从逃亡北漠的中原人身上劫来?

沈未白带着心中疑惑,仔细的打量缓缓在她眼前展开的画卷。

如果只是一幅普通的画,沈未白相信,牛说不会那么郑重其事的对自己说。

“主公您看。”将画绢平整展开后,牛说就退了回去。

“这幅画对他们来说,不能吃也不能用,还换不了钱。所以,就一直被压箱底了。送给我,属下想……他是觉得别的马贼都回礼了,他也不好空手,所以才把这没用的画给了我。但我观,这画的画工细腻,所用绘制的画绢,也是上等的丝绸,带着前朝宫廷之风,而且还是……被割开的……”

牛说的话,让沈未白注意到了画卷的边缘。

的确,这幅画不是全貌,左右边缘都留下了切割的痕迹,应该只是一整幅画中的其中一部分。

画上,是一个身姿窈窕,容貌绝美的女子,衣袂飘飘,花枝缠绕。

“花开仲冬时,殷红半边枝……”

画绢上,还提了诗,沈未白将上面的诗句缓缓年初。

当最后一个字出口时,她突然双眸一缩,沉声道:“这说的是茶花!

得出这个结论后,她又仔细分辨了缠绕在曼妙女子身上的花,确认道:“就是山茶花。”

“茶花?”牛说听得莫名。

沈未白的眸光,在画卷上细细搜索,没有放过每一道画笔游走的痕迹。

“这是花神图。”沈未白突然道。

牛说皱了皱眉。

花神图只是一个统称,并非是绝世名画的名字。

可以说,只要是以神话中的花神为内容的画,都可以被称为《花神图》。

“看来,被分割的是其他十一个花神。”沈未白指腹缓缓在边缘扫过。

“那这幅画到底值不值钱?”牛说忍不住问。

沈未白嘴角轻扬起来,抖了抖手中画卷,“自古以来,多少文人墨客以花神为题?恐怕……”

她眯了眯眼,饱含深意的道:“这画卷的价值不在於本身,而在於它背后隐藏的东西。”

“背后隐藏的东西?”牛说更糊涂了。

沈未白道:“我们不妨大胆假设一下……”她手里拿着画卷轻搓了一下,“你也说了,这画绢的质地好似前朝御用,画工也很像宫廷画师。但是,却无文献记载,前朝宫廷中有哪位画师画出了让人惊叹的花神图。”

“而且,你也亲眼所见这图了,虽然画得惟妙惟肖,但也称不上惊世名作。那马贼告诉你,这是几十年前中原人逃亡进北漠,被他祖上掠夺的。几十年前?岂不就是前秦初灭,三国初分之际?”

“在那个特殊的时期,是什么人会带着这样一幅宫中的画逃到北漠?”

“既然这不是什么惊世之作,又为何将其切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