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於巫疆的蚩民来说,每个月中旬各大城之间举办的集市,是最重要的商贸交易日子,不仅可以用银钱购买所需之物,还可以以物易物。

相氏所在的相城,今夜四处张灯结彩,家家户户都挂上了鲜花、红绸,连灯笼都换成了红色,仿佛是有什么喜事。

而在相城中,占地最广,如同堡垒一般的建筑,就是族长家族的所在地。

相氏自然是同宗,但千万年来的传承,繁育,也会有嫡庶,直系旁系之分,几代之后,除了都是相姓之外,也就只有身体里那点稀薄的血脉,来证明这相氏族地之中的人,都有同一个祖宗。

‘堡垒’之中的布置,比起外面来说,更加喜庆。都入夜了,还有人忙活着杀猪宰羊,不少妇女们都围坐在一起处理食材。

看这样子,是要准备筵席。

而在深宅之中,一座被人看守这的吊脚楼,屋檐下挂满了红绸,甚至还贴上了鲜艳的喜字。

这完全不是巫疆的风俗,更像是中原的婚俗!

在封闭的巫疆中,而且还是九大巫姓之中,居然有人用中原的习俗来操办婚礼?

这样的事传出去,恐怕都没人信。

但偏偏,在相氏出现了。

只不过,这相氏的勇士看守着的吊脚楼看着喜庆,但却安静异常,与外面热闹的气氛格格不入。

离吊脚楼不远的另一处,这屋子是用石块和木头建成,比起一般的房屋来说要大气许多。

屋内,柱子上点着火把,每个火把下,都挂着野兽头骨,正首位后挂着刻有图腾的织锦。

此时,房中只有两人,一老一少。

老的,大约是知天命的年纪,少的,应该到了弱冠之时。

相芎抽着水烟,沉默不语。

独子相禹也沉默的站在他身边,表情满是倔强。

父子二人的模样有七分相似,但相禹的眉眼要比父亲更精致些。

“你决定好了吗?我们蚩民,可没有中原男人妻妾成群的陋习,妻子一生只会娶一个。你若真的决定要娶她,有你妹妹的看护,你的地位不受威胁,但你们的孩子,是不能继承相氏族长的位子的。”相芎吐出烟雾,眸光沉沉的看向独子。

他虽然反对儿子娶那个中原女子,但还是按照儿子的话准备了婚礼。

婚礼就在明天,一旦举行了婚礼,那就没有回头路了,所以,他要在今晚和儿子再确定一次,确保他将来不会后悔。

“阿爸,我知道。”相禹紧绷的脸满是坚定。

答案在意料之中,但相芎还是皱起了眉。“禹,难道我们相氏那么多美丽的姑娘,都入不了你的眼吗?就算没有,那还有其他氏族的姑娘呢?你为了一个中原女子,就甘愿如此?”

“我第一眼就喜欢她,想要娶她!我只知道,这辈子若不能娶她,我死都不甘心!”相禹大声道。

他垂在身侧的双手,已经紧紧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