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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不见,她好像长大了不少,更沉静,更美丽,也……更遥远。

不止是薛岑,虞辛夷也发现了不对劲。

“岁岁,薛岑惹你不开心了?”回房后姐妹叙旧,虞辛夷问。

虞灵犀杏眼一转:“阿姐何出此言?”

虞辛夷马尾高束,解下佩刀坐於案几后,飒爽笑道:“你以前不总跟条小尾巴似的追着薛岑跑么?今日却这般安静,没说两句就散了。”

“是么?”虞灵犀讶然的样子,“我以前总追着他跑?”

虞辛夷笑:“那种情窦初开的仰慕,瞎子都能看出来。”

虞灵犀回忆了一番,可前世和薛岑少年时的记忆就像是蒙了一层雾般,变得模糊难辨。

她记住的,是自己孤苦无援、被迫描眉妆扮献入王府的那一晚,只有薛岑策马奔袭而来,为她在摄政王府外的大雨中跪求了一整夜。

是赵府寿宴风波后,薛岑在狱中揽下所有责任,却被掰折了两根手指。

虞灵犀永远承他这份情。

再次见到温润如初的薛岑,虞灵犀自是高兴的,仿佛折磨了她这么久的亏欠和愧意,都在此刻瞬间被抚平。

但除此之外,她却并无其他旖旎情思。

那种感觉就像是……

虞灵犀的视线投向案几上的椒粉和茶点,冒出一个不太恰当的譬喻:就像是经历了辛辣刺痛的椒粉后,就再难品出粥水的味道。

不知从何时开始,薛岑在她心里便像是兄长一样的存在。

“想什么呢?”虞辛夷凑上前,唤回她的思绪。

虞灵犀回神,将那支贵重的白玉紫毫笔往笔架上一搁,眨眼笑道:“在想岑哥哥什么时候变成我的姐夫。”

“讨打!”

虞辛夷捏了捏妹妹的腮帮,冷哼道,“那书呆子满心满眼都是你,我可不要!拿去拿去!”

……

今年京城苦寒,年末又下了一场大雪。

除夕夜,虞府张灯结彩,亮如白昼。灯笼的暖光投射在庭院雪景中,热闹得不像话。

除夕要祭祖,之后便是守夜,饮屠苏酒。

虞焕臣从管家处拿了一大叠新春贺帖来,笑吟吟道:“今年的帖子比往年多了一番,其中有不少是京中世家子弟送来的拜帖,大有求亲之意。岁岁,不来挑挑?”

虞灵犀万万没想到,自己帮助虞家躲过了北征之灾,却没躲过十五及笄的求亲浪潮。

她捻袖往屠苏酒中加了两匙椒粉,淡然道:“不看。”

虞将军於上座发话,哄道:“女子及笄而议亲乃是规矩,乖女看看无妨。”